如果是夏想勝利了,再如果陳豔事情引發了西省的官場地震,承擔責任者說不定會丟官免職。
官場上的事情,誰說得清楚?小事也能變成大事,所以,誰都不想身上有一丁點責任。
劉平行的高明之處在於,如果張平少擔了責任,就不怕夏想繼續鬧大,反正現在已經確定張平少是夏想的人,鬧得越大,張平少越倒黴,夏想就等於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不少人的目光就立刻落到了張平少的身上。
張平少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開口說道:“平行同志的說法,邏輯上有問題。陳豔是市委的幹部不假,但陳豔是市政協副主席,是省管幹部”
“省管幹部、市委幹部,能有多大區別?平少同志不要忘了,陳豔一直就在市裡擔任黨政職務,也有一個外號叫晉陽一姐。”劉平行繼續不遺餘力地將陳豔推到晉陽市委。
“我也請平行同志不要忘了,陳豔的歷次提拔,都是個別省委領導干涉的結果。”張平少寸步不讓,在事關切身利益面前,誰也不會退讓。
“好了,不要爭了。”夏想終於發話了,“我談一下我的看法。”
眾人的目光都又落到了夏想的身上。
“不給輿論一個交待不行,但現在不是責任不明的問題,而是由誰承擔的問題。我認為,既然陳豔是市委的幹部,還是由晉陽市委出面解釋一下為好。”
夏想的話引起了會議室一陣議論之聲,夏想將球踢到張平少腳下,張平少又是夏想的人,豈不是說,夏想不會再繼續推動陳豔事件發酵了?
“不過……”夏想又轉折說道,“向前同志還是有必要向省委表個態,要認識到錯誤。”
張平少眼中閃過不解之意,對夏想突然出面提出要求市委擔責微感疑惑,只好不再說話。
雷治學見狀,忙順勢接下:“我認為夏想同志的建議可行。”不管夏想是出於什麼考慮,反正由市委出面承擔用人不明的過錯,總好過讓王向前名聲大損。王向前向省委檢討是內部處理,不會公開,就是說保全了名聲。
應該是目前最好的解決方案了,雷治學頭疼的症狀大為減輕,忽然覺得夏想也有可愛的一面,至少他也一心為了省委排憂解難。
會議最後達成了共識。
……
會後,雷治學和夏想碰了個頭,交流了一下對外公佈的措辭和細節問題,按說碰頭會一般要有省委副書記在場,也不知是雷治學疏忽了,還是張維照有事,反正張維照不在,夏想也沒多問原因。
耐人尋味的是,既然市委出面當了冤大頭,東方曉就不必進京做疏通工作,不料東方曉當天下午還是飛往了京城。省委宣傳部長進京並不奇怪,奇怪的是,和東方曉同行的一人卻是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楊任海。
楊任海進京是參加中組部的一個會議,但和東方曉正好同行,還是引發了不少人的猜測,以前楊任海和東方曉之間並無交往,更無交情,怎麼就突然走近了?
現在西省的局勢很微妙——不微妙不行,省委書記和省長任何一人上任之時,必然會引發權力的交接和震盪——要是以前楊任海和東方曉同行,也不會有人亂猜測什麼,只當成是一次巧合,但現在,誰也不會認為真的只是巧合。
關鍵還有一點,東方曉和楊任海剛走,省委組織部就召開了一次研討會,學習吳才洋的講話精神。組織部召開會議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宣傳部不遺餘力地在省內各種媒體上宣揚,將組織部開會一事,放到了許多媒體版面的重要位置。
再由此聯想到楊任海和東方曉的同時出差,箇中意味就更濃了,不少人怵然而驚——難道說夏省長同時掌控了宣傳部和組織部?
再一想,掌控一說顯然過於誇張了,但至少表明了一點,夏省長的手已經同時伸進了宣傳部和組織部。
對於省委的各種猜測,夏想一概充耳不聞,到了高位,就要擁有對種種議論免疫的能力,他不但有免疫力,還因為心中有數。
東方曉進京是接受耳提面命去了,正好葉天南也進京了,相信東方曉和葉天南之間會有一次深談。而楊任海進京,是和付伯舉見面去了。
不錯,楊任海是付家的嫡系,他進京面見付伯舉付副總理,是為了付先鋒進軍西省的掌控能源大計。
基本上西省的一切進展都在有條不紊地推進之中,就連夏想提出讓晉陽市委先扛下陳豔事件的黑鍋,也是整個計劃的一部分。
陳豔出國,讓夏想改變了主意,並敏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