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長和省委副書記的聯手,還是與省委書記和常務副省長的聯手無法相比。
好在夏想上任西省之後,先下手為強,成功地壓制了王向前,再加上雷治學受到入局事件的影響,無暇顧及省委事務,才讓他沒有陷入省委書記和常務副省長的聯合夾擊的困境之中。
但今天,雷治學和王向前同時現身在他的辦公室之中,就西省地電和安達礦業的重組聯合向他質問,大有聯手施壓的趨勢。
夏想就知道,必須化解雷治學和王向前之間第一次的聯手行動,否則,如果二人之間的第一次聯手勝利的話,就有可能形成慣例,在以後的各項事務中,不管是在常委會上,還是在具體事件之中,他將會被雷治學和王向前吃得死死的。
夏想先看向了王向前:“向前同志,西省地電和安達礦業的重組問題,我在政府常務會議上已經多次強調過,勢在必行,不重組,無法解決西省地電的困境。至於安達礦業的重組,屬於企業的自身問題,也是市場規律的正常調節,省政府只負責協調,不會干涉。如果你對西省地電重組有什麼好的想法,請直接向我提交建議。”
王向前聽了夏想淡而無味的套話,微一皺眉,想再反駁幾句,不想夏想又說了一句:“我建議向前同志多關注一下晉陽市的重拳出擊行動,另外,狄國功案件就要重新提上日程了,據說,狄國功在國安部門的審訊下,交待出了許多幕後人物,其中牽涉到了部分省委領導……”
王向前眼皮大跳,夏想是什麼意思,又來威脅他還是虛張聲勢?但做賊者必然心虛,他仔細一想,不好,狄國功還真知道他不少事情,如果狄國功咬出了他,還真是麻煩大了。
再深入一想,狄國功和蕭雷十幾年的交情,而蕭雷是他的親信,蕭雷幾乎知道他的所有事情,豈非是說,狄國功也可能知道?
不是可能,而是大有可能。
好一個夏想夏省長,不得不說狄國功的失蹤和被國安部門控制,背後肯定有夏想的手筆,或者可以說,完全就是夏想一手策劃。之所以狄國功事件一直隱而不發,要的就是在一個恰當的時機引爆,要的就是封他的嘴,讓他別多管閒事。
王向前一瞬間氣勢大減:“省長不說我差點忘了,平少同志說要向我通報一下工作,時間到了,平少同志應該來了,我去看看。”
望著王向前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儘管努力保持鎮靜,仍然難掩落寞蕭索之意,雷治學好不容易積蓄到一定程度的氣勢就為之一滯,忽然之間覺得眼前的夏想是如此的深不可測,即使他比夏想大上十幾歲,即使明明他是一把手,卻仍然壓制不住夏想沖天而起的氣勢。
是的,夏想想在西省達成什麼目的,推行什麼執政理念,他身為省委書記,似乎沒有任何的發言權一樣……
“夏想同志,西省地電的重組,我還是覺得不太妥當,政府方面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夏想微一點頭:“現階段確實有點不太妥當,但形勢所迫,也只能以重組逼迫國家電網讓步了。西省地電是西省人民的地電,不能讓國家電網白白拿走。治學同志,如果你看到國家電閘道器於兼併西省地電的可行性報告,你也會生氣。哪裡是兼併,簡直就是收購破爛。”
雷治學沒說話,他心裡明鏡一樣,央企吞併地方國企,向來條件苛刻而且態度傲慢,但往往都會成功,原因何在?無非是地方政府的忍讓。歸根結底,還是背後的政治鬥爭誰佔上風的問題。
央企的背後是中央,地方國企的背後是地方政府,說白了,央企兼併地方國企還是國進民退的另一種表現形式,是國家與地方政府爭利的具體體現。
夏想也沒等雷治學說些什麼,繼續說道:“其實西省地電的重組,就是打著重組的名義,想為國家電網兼併西省地電出難題。治學同志,作為西省的父母官,我們的心要向著西省人民,要為西省地電著想。不是省委省政府大局觀不夠,也不是不顧全大局,而是為了國家的發展,幾十年來,西省人民忍辱負重,付出了太多的犧牲,為什麼國家就不能向西省多一些傾斜,難道掠奪西省的煤炭資源還不夠,還要將西省的電力命脈也拿走?”
“西省也是國家的西省,沿海省份也是國家的省份,手心手背都是肉,憑什麼總讓西省犧牲個沒完,難道西省就是後媽生的?憑什麼讓沿海富裕省份富裕了不幫助內陸落後的省份,還要壓低價格,掠奪資源,還要讓西省人民犧牲多少年?蛋糕做大了,不分蛋糕,那麼讓一部分人先富裕起來帶動大部分人都富裕的口號,不就是一句空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