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力緊張而口乾舌燥,痛苦地叫出了口:“如蘭……”
季如蘭恍然不覺,沉浸在自己想法之中,看也未看張力一眼,只是輕微地“嗯”了一聲。
張力慢慢站了起來,忽然伸出雙手,想要攬住季如蘭的雙肩——完全是一個下意識的習慣性動作,又或是情動之下無法掩飾內心的緊張。
眼見張力的雙手就要落到季如蘭的雙肩之上,季如蘭猛然驚醒,順勢去拿茶杯,一側身,就非常巧妙地躲過了張力的雙手,又一轉身,起身閃到一邊。
張力眼神之中的火焰就瞬間熄滅了。
季如蘭來到窗前,開啟窗戶,又轉身問道:“張力,你有沒有想過夏想為什麼要請你去花客酒家?”
張力點頭:“當然想過了。”
季如蘭再次反問:“那你有沒有再想一想,夏想讓你親眼目睹了整個事情經過,就是想借你之口傳到我的耳中?”
“啊?”張力為之一驚。
第1905章 當斷則斷
張力在接到唐天雲的通知時就心裡閃過了強烈的念頭,夏書記之所以大違常理請他也到現場,其用意是想讓他看清形勢,換言之,他認為,夏書記對他還抱有期望,希望他迴歸到正確的道路之上。
張力也清楚,他在木風事件之中所起的居中協調的作用,夏書記已經心知肚明瞭。想起在京城和夏書記交往的種種,再對比他現在在省委的立場,他也可以理解夏書記對他複雜而不滿的心理。
其實平心而論,張力一開始是想和夏想走近,並且願意為夏想在嶺南的任上充當逢山開路、遇水搭橋的先鋒,早在內定他要成為夏想秘書的一刻起,他就認為要一心為夏想服務,也是他一直對夏想心存崇敬和好感的原因之一。
誰知陰錯陽差之下,他沒能如願成為夏想的秘書,最終卻成了米紀火的秘書,多少讓他大失所望。他不太喜歡米紀火過於沉悶的性格,也清楚米紀火的嶺南一任,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會以低調的弱勢省長示人。
但他還是盡到了一個秘書的本分,事事達到了米紀火的滿意。
終究張力性格中不安分的因素太多,而米紀火的老成持重讓他深感痛苦,認為跟在米紀火身邊讓他英雄無用武之地。
正好此時季如蘭和夏想之間的交手,讓他敏銳地發現了切入點。其實他本意是想緩和季如蘭和夏想之間的矛盾,不想二人鬧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夏想是他最敬重的省委領導,季如蘭是他最難忘的女人,於他而言,都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張力本來想堅持居中的立場,不偏向任何一方,但在季如蘭一個電話的召喚之下,他只堅持了半分鐘就妥協了——政治立場和原則敗給了初戀。
或者說,理智敗給了情感。
作為一個政治人物,最不應該的就是被情感左右判斷張力明知季如蘭有利用他的心思在內,他就是無法對季如蘭硬起心腸,儘管季如蘭曾經傷他如刀。
今晚,佳人如夢,春雨如酒,酒不醉人人自醉,張力腦中全被季如蘭的一顰一笑充滿,哪裡還容得下思索更深層次的政治問題?而且在季如蘭面前,他的視角總是過於狹窄,或許正是他一直無法在季如蘭面前從容自如,才讓季如蘭看輕了他,最終沒有投入他的懷抱。
張力被季如蘭一語驚醒,微一思索,就明白了其中的曲折,不由自嘲地一笑:“又被夏書記設計了,怎麼這麼笨?”
“也不算是被他算計了,他算計的不是你,是我。”季如蘭一提起夏想就來氣,氣呼呼的樣子很有女人味,讓張力又想起了曾經美好的初戀時光,他又有點走神了。
季如蘭變了太多,初戀時,她純真美好,但接觸到政治之後,她爭強好勝,事事不肯服輸,身為女人,總想強過男人,女人何苦為難自己?張力也只能苦笑搖頭,因為他自從被季如蘭甩掉之後,也越來越看不透她了。
“我認為夏書記對季家沒有惡意,對你,更沒有興趣……”張力努力讓他的聲音平穩一些,不至於因為情緒的波動而變調,“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你也別再插手了。”
“要你管?”季如蘭一如從前一樣,極度不滿地白了張力一眼,“再說你看問題的深度和廣度還不如我,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
張力心中苦澀難言,在季如蘭面前,他始終不能如一個男人一樣昂首挺胸,而季如蘭偏偏不喜歡弱勢的男人,他就只能在季如蘭面前永遠低頭了。
“好了,不和你說了,你在省委以後幫不幫我都無所謂,我相信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