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樹還沒有長大,還可以在地裡種莊稼。到去年,果樹開始掛果,厲書記就和樹苗公司一起來果園裡視察,樹苗公司的技術人員說是為了明年有一個好收成,為了讓果子長得更大更甜,最好今年地裡不要種任何莊稼……我們是農民,一聽蘋果可以比麥子更賣錢,去年冬天都沒有種小麥,就等今年蘋果有一個好收成。結果現在蘋果都快熟了,樹苗公司的人都不露面了,我們找了過去,他們說今年蘋果市場不景氣,決定不收我們的蘋果!我們找到厲書記,厲書記說,一切以市場規律辦事……”
說到最後,猛張飛一樣的郝海振嗚嗚地哭了起來:“梅書記你評評理,我們老農民還講個良心,拍著胸脯說出的話,就是砸鍋賣鐵也得兌現了,堂堂大公司說話不算話,還有厲書記,是國家幹部,也翻臉不認帳!現在我們耽誤了一年的收成,當年花了不少錢買樹苗,現在又沒人收蘋果,真是要了人命了……”
郝海振一哭,同來的兩個農民也哇哇哭了起來,都是五尺漢子,三四十歲年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像個孩子一樣,夏想就感慨萬千,伸手拿出紙巾,一人遞了一張,說道:“鄉親們受委屈了,好好哭,哭出來就會好受一些。你們反映的事實非常讓人吃驚,我相信縣委縣政府會慎重對待你們的問題,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處理結果。”
梅曉琳秀眉緊緊皺起,眉頭也擠起了皺紋,她毫不在意會影響形象會對美容不利,眼中閃出一絲憤怒:“如果你們反映的情況屬實,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們,縣委縣政府對於坑農害農的行為,一定嚴加懲處,決不手軟!”
郝海振“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梅書記,我們花費幾年的心血,又耽誤了一年的收成,誰也不甘心呀!救救我們,要不我們明年都沒飯吃了……”
旁邊的縣委辦副主任忙上前扶起郝海振,讓他重新坐回座位。梅曉琳心情複雜,想起上一次她暗訪一天卻一無所獲,看來,還是自己的基層工作不足。又想起夏想沉穩有餘給她出主意如何解決農民上訪問題,心中就有了主意:“老郝,你和鄉親們先回去,縣裡會開個會研究一下,會盡快到旦堡鄉瞭解實際情況,請鄉親們放寬心,我以黨性擔保,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待。”
好不容易勸走了郝海振等人,梅曉琳坐在公議室裡,久久沒有動彈。夏想知道她受到的觸動不小,基層工作,有太多不盡人意的地方,不是她這種從京城來的沒有接觸過民生艱難的人所能想象的。又過了一會兒,梅曉琳終於驚醒過來,對縣委辦副主任說道:“你先回去,就今天的事情寫一份報告給我,要詳細,要有力度。”
然後等他出門,又看向了夏想:“夏縣長,我有事想請你幫忙,你幫不幫?”不等夏想回答,她又犯了常犯的毛病,又多說了一句,“也不知道你有沒有解決問題的本事?別讓我找錯了人才好。”
夏想就不客氣地說道:“梅書記要是不相信我,就不要開口了。要是公事,就公事公辦。要是私事,您一定要想好了再開尊口。”
梅曉琳的辦公室佈置得非常簡潔,非常中性化,看不出有任何女性辦公室的特徵,連一盆花草都沒有。梅曉琳沒有坐在她的辦公桌後面,而是和夏想面對面地坐在沙發上,語氣非常誠懇地說道:“夏縣長,我其實沒有惡意,也沒有懷疑你的能力,而且對你不關窗戶的壞印象也改觀了不少,不過這件事情不是小事,我上次也暗訪過一次,沒有任何收穫。我請你幫忙,不是以副書記的身份,而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你當我是朋友,就幫我一次。不當我是朋友,就當我沒說。”
說實話,梅曉琳最後一句話還是有點刺耳難聽,有點逼人必須答應的意思,也許她自己意識不到,她每次說話,總會在最後說一句沒用的話來強調一下,結果卻往往恰得其反,聽上去讓人非常不舒服。
夏想沉思片刻,還是決定幫梅曉琳一次。
他是副縣長,梅曉琳是副書記,級別上講是相同的,但權力上卻差了太多。梅曉琳首先是常委,其次是縣委中僅次於李丁山的二號人物,主管人事和黨群,可以說是真正的實權人物。而他是分管文教、衛生的副縣長,既沒有重大事情的決策權,也沒有拍板權,有時候甚至還沒有一個縣局的局長權力大,可以直接發號施令,也就是說,他是一個夾層人物,侷限性很大。
但夏想決定幫梅曉琳,並非是看重的梅曉琳位高權重,也不是有意向她靠攏,而是為了幾千農民和上千畝良田。
安縣本來良田就少,上千畝良田拿去種植果樹,結果到了蘋果成熟的時候,卻又沒人履行承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