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都會站在自己的對立面。崔向正是出於未雨綢繆的考慮,才要提前扼殺夏想的前途。
只是事情往往難以預料,沒想到,他費盡心機,做出了巨大的讓步,讓葉石生的人順利當上了秦唐市的市委書記,才將夏想調到身邊,還沒有將他看牢,又突然出現了外經貿部的商調函。
為什麼事情一到夏想身上,他就有了束手束腳的感覺,總有一種有力無處使的難受?
秦唐市是燕省排名第二的大市。崔向想想就有點心疼,要是讓自己人當了市委書記該有多好。現在倒好,難道在秦唐市做出的犧牲和讓步,算是白白浪費了?
不行,要想辦法阻止夏想離開省委辦公廳,不僅僅關乎到不能讓自己的努力白費,也不能讓夏想脫離視線,跑到京城去。京城是帝都,可以登高望遠,夏想一旦到了帝都,增長了見識,萬一再結識了上層,憑藉他出色的交際能力,再在京城編織出全新的關係網,豈非等於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只是,到底是誰出面請動了外經貿部發出了商調函?必須要先弄清是誰的手筆再說,才能做出下一步的應對之策。
崔向直接撥通了範睿恆的電話。
“範省長,有空沒有?有件事情我想和您商議一下。”
範睿恆也正在辦公室裡納悶,他也聽說了外經貿部發來商調函的事情,正在猜測是誰想讓夏想脫離燕省的範圍,又是什麼用意之時,突然崔向打來了電話,他就立刻想到肯定崔向也是詢問商調函一事,就直截了當地說道:“崔書記,是說外經貿部商調函的事情吧?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剛才打了電話給外經貿部的熟人,回答說。是直接從部長辦公室簽發的,不出意料的話,應該是易部長的意思。”
外經貿部部長易向師是國務院部委中的中堅人物,以眼光敏銳,敢以直言而著稱。
崔向吃了一驚。
夏想名氣大到都驚動了外經貿部的部長了?怎麼可能!事情越來越複雜了,而且聽範睿恆的口氣,崔向也相信不是他暗中操作。相信以範睿恆的真實想法,他也不願意讓夏想離開燕省。
夏想不是敵人的話,能為已所用,當然是一大助力。範睿恆想拉攏夏想,怎麼可能將他推向京城?
崔向又試探問了一句:“範省長知道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意思是問範睿恆是不是知道是誰是幕後推手。
範睿恆答道:“我也很是吃驚……”一句話點明瞭他也是矇在鼓裡,“崔書記的意思是,省委辦公廳是不是放人?”
不知道誰是幕後推手只是難題之一,放不放人才是最大的難題,崔向儘管非常想將夏想留在身邊,但在沒有弄清是誰想要將夏想調到京城之前,他不會輕易表態。
誰也不清楚哪一句話說不好,就得罪了幕後之人。壞人,還是讓別人做最好。
崔向就猶豫一下,不置可否地說道:“夏想剛調來資訊處還不到一天……”言外之意是現在放人,燕省省委的決定就成了兒戲。“我的建議是,要聽取一下葉書記的意見。雖然夏想級別不高,但讓外經貿部親自發來商調函,也不是小事。”
範睿恆聽明白了崔向的意思,知道崔向不願意承擔責任,不想放人,又想把問題交給葉石生解決,真是一個大滑頭。範睿恆就嚴肅地說道:“崔書記的建議不錯,請你立刻將此事上報葉書記,請葉書記下決定。”
放下電話,崔向輕輕罵了一聲:“沒擔待。”
但既然事情是由他挑頭引起的,畢竟是他提出要將夏想調進省委,崔向想了一想,還是撥通了葉石生的電話。
“葉書記,現在有空嗎?有件事情我想向您當面彙報一下。”
葉石生的辦公室內,靜默了幾分鐘,葉石生放下手中的商調函,輕輕擺了擺手:“外經貿部發的是商調函,是以商量的口氣徵求我們的意見。夏想也不是什麼要害部門的官員,既然外經貿部提了出來,就放人好了。”
崔向搖了搖頭:“葉書記,您再好好考慮一下,夏想剛調入省委就再被調到外經貿部,省委的決定就沒有了一點權威,傳了出去,會讓外人對燕省省委有不好的看法……好像是外經貿部的話,燕省省委就必須聽一樣。”
葉石生皺起了眉頭。
崔向說得不無道理,剛把夏想從安縣調來,上班第一天就接到了外經貿部的商調函。不早一天一晚一天,偏偏是算準了夏想剛剛邁進省委大門的日子……難道說,燕省的省委大門就這麼好邁?也這麼好出去?
擺明了是一點也不給燕省省委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