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上兩個年輕的女青年。兩個女青年都是梳著盤發,額頭溜光的,她們身材挺立,脖子纖長,氣質非同尋常。但是,她們長相有差距,一個高個兒顯眼,一個平常。卞烺猜就猜到了她們是藝術學校的學生。他多看了她們兩眼,心裡卻是一片平常。他與她們剛剛擦身而過,其中一個女學生回身追上他,禮貌地問他,他們學校哪裡有電話可打?問他的女生是長得顯眼高個頭的那個,她的眼皮很雙,兩個外眼角有些向上挑,有點丹鳳眼的意思。卞烺幾乎沒有猶豫地就說了句“我帶你去”。女生“哎”了一聲,就跟上卞烺走了。路上,他們互不說話,卻彼此有興趣似的,不是女生看卞烺一眼,就是卞烺看女生一眼,偶然,兩個人就對看上了,那時,他們就笑笑,都沒有不好意思的感覺,好像他們是熟悉的。卞烺大方地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問女生是藝術學校學舞蹈的吧。女生點點頭,卻說她不是學生,是教師。身邊長相平常的女生接話說,她是高個女生的學生。卞烺有點驚奇,說:你們看著是差不多大的。教師說,她只比學生大三歲,是去年畢業才留校做教師的。卞烺“哦”了聲,不說什麼了,心裡想,好年輕的老師,她可能還不到十八歲吧。他知道,藝術學校是中專,那裡的學生都是沒有上過高中的,與高考錄取的院校相比,同屆學生的年齡至少要小兩三歲。
卞烺是將她們帶到了女生宿舍樓的一樓傳達室,他以做主的姿態,對傳達師傅做了交代,師傅點了頭,將電話從視窗遞了出來。完成了任務,卞烺就要走,出於感謝和禮貌,年輕女教師熱情地說,五一節她們學校有個對外匯報演出,他想看嗎?看的話,可在“五一”前三天去找她,她可以送他幾張票的,到時,他可以帶家人或朋友去看。卞烺沒有猶豫地說“好啊”,接著就道了聲謝謝。年輕女教師向傳達師傅要來紙筆,寫上了電話和名字,交給了卞烺。並問了卞烺的名字,卻沒有要他的電話,卞烺也沒有主動給她留,他想人家是沒事找他的,就沒有那個必要了。他是個驕傲的人,認識一個漂亮女子,他沒有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女教師叫蔣倩。
當時那麼不以為然,過後,卞烺的心情就不一樣了。有時,他經常地就會想起蔣倩的形象來,想起她,就不由得和班裡或其他班裡的一些被稱作是“花”的女生比起來,一比,自己學校的“花兒”們是差遠了,僅從身材上就沒法比的,蔣倩站在那兒,像一棵筆直的白楊樹,挺拔高傲的;他們學校的女生,似乎學習學得不負重壓,各個身子疲軟無力的,帶著一股萎靡收縮之態。在學習的素質上,他並不把他們大學的學習看得有什麼了不起,他覺得從事文藝的人在素質上與高考上來的人,文化素質上是不能放在一塊兒比的,各有長短,不分高低的,之外的氣質當然是搞文藝的人佔領了風頭,其實堂姐卞銀薿已經開啟了他欣賞女性美麗的思路,怎麼看,從事文藝的女性整體都是超越尋常的。比下來,蔣倩那邊就帶動起了卞烺的精神勁頭。欣賞的勁頭。
想和蔣倩交往下去,卞烺自然去藝術學校向蔣倩要了五一節的演出票。拿到票後,卞烺並沒有就走,熱情地要請蔣倩吃飯,這是之前設計好的。蔣倩沒拒絕。卞烺身上沒多少錢,便借花獻佛,帶她去叔叔卞金榮開的牛肉麵館吃拉麵,這也是之前設計好的。他想,叔叔的麵館生意已經擴大,不同於一般的麵館,除了面,還有很多小菜,請她去那兒吃麵,是說得上體面的。
聊天中,卞烺才知道蔣倩的家不在蘭州,父母兄妹都在天水。卞烺說他媽媽的老家也在天水,蔣倩聽了,就說他們也算是老鄉了,有些興奮的樣子。他們不由得有些自來熟了。接著,又知道,蔣倩其實沒他想的那麼小,已經快二十歲了,她學舞蹈晚,考進藝校時年齡比別人大。由於她個頭躥得快,長得高,不適合做跳舞演員,所以畢業就留校做了教師,不然她也許會分到歌舞團的。說起這些,蔣倩無奈地嘆口氣,說她並不喜歡當教師;藝校的位置又是這麼偏僻,待這兒挺沒意思的。卞烺安慰她說,將來有機會再往外調吧。蔣倩苦笑說她一沒門路,二沒人的,往哪兒調呢。卞烺就說,總會有機會的。蔣倩自嘲說但願吧。然後又知足地說,好在她留在了蘭州,沒有迴天水,已經不錯了。卞烺笑笑說,要是你分到了其他地方,咱們也不會認識了。蔣倩睜大眼,活潑地說,是啊。玩笑的樣子。
卞烺說:誰不為錢(3)
這次之後,他們就算正式認識了。蔣倩沒有男朋友,卞烺就想追求她。蔣倩漂亮,有氣質,他喜歡。
但是,蔣倩那邊有些矜持。一天,當卞烺約出蔣倩,說出心裡話時,蔣倩先是驚奇不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