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哼了聲:“我們這位總統閣下,安的未必是好心。”
“老爺,你的意思是?”
“安娜,如果你有留意,當會知道歷屆以來,總統無不出自平民或軍部,而絕無出自貴族豪門。”霍恩閉上眼睛,似在養神,嘴中繼續道:“無論是門閥世家,甚至是豪門。縱使再怎麼努力,也無法將自己手上的棋子送進聯邦真正的權力核心裡,你當幾百年下來,我們之間沒有那種長袖善舞的從政之材?不是沒有,而是不得其門而入。那個核心圈子,一開始就是對我們這些人關閉的。”
“破曉之戰後,地球滿目瘡痍,國家力量夷損殆盡。聯邦剛建立的時候,空有人手,卻無資源。倒是戰前一些儲存了部分底蘊的家族,掌握了當時聯邦最急需的戰略資源,於是就有了家族和聯邦的第一次合作。在那個時候來說,聯邦和貴族,聯手便是雙贏。可現在,就未必了……”霍恩輕輕道:“雖然我們之間向來有互不干涉的規則,但這條線隨著時間的推移正變得逐漸模糊。我們是橫在聯邦歷代總統喉間的一根魚刺,拔掉我們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不過從現在總統閣下的大手筆來看,聯邦這是要開始動手了。”
安娜臉色一冷:“莫位元要想開罪貴族,那也不過是兩敗俱傷的格局。別忘記現在地表還有個自由之門虎視眈眈,他就這麼不智?”
霍恩輕笑:“你太小看我們總統閣下了。軍功和雲鐵星,不過是投入這個名為貴族池子間的魚鉺。現在這兩個魚鉺落在一條叫貝思柯德的大魚嘴裡,但你看看,魚餌太多太大,大魚也無法一口氣吞下。這就難保池子中其它大小魚蝦沒有想法,如果其它魚蝦爭食,雖說不至於一下子把所有魚蝦給拼死,可這池水終究是要混的。如果池水混了,誰看得清池水裡會發生什麼?哪怕這個時候趁機遊進一條叫聯邦的鯊魚,大概也沒人看清。到時候,不管大魚小魚,終究是要進了鯊魚血口。”
“我們這位總統啊,布的是長線大局。推翻貴族,在他這裡開始。可什麼時候結束,他未必看得到,卻毅然動手。莫位元這個男人,有大氣魄。”
安娜聽得一臉震驚。
“池水就要開始混了,我也就沒耐心一點一點地伺候老貝克。如果在池水混之前,我們這條大魚還不能首尾一心的話。不用鯊魚動口,便該給其它魚蝦分食乾淨了。老貝克肯定做好了十全準備,才敢邀我談判。那麼我便順他的意思,乾脆快刀斬亂麻。雖然終究要流一些血,可總比被人分食了強,你說是不是?”霍恩這才張開眼睛,眼中如有電光閃過:“只不過老貝克的十全準備,不過是他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地表21區,有一座舉世皆知的城市,和舊時代的賭城拉斯維加斯同名的這座城市,本身也是一座賭城。在這裡賭場林立,酒店如梭。有人在這裡一夜暴富,也有人一夜清貧。人生起落,不過如此。
賭城中,有一間金帆會所,既是酒店,也是賭場。這間會所名氣中等,盈利中等,規模中等。實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就只剩下資歷。賭城之中,不管酒店賭場的生意,也如這城中百態人生般起起落落。遠的不說,便說這短短十年間,這城中賭場不知道開了多少家,又關了多少家。能夠剩下來的,端的是鳳毛麟角。
金帆別的沒有,就只剩下資歷夠老。資歷老,當然老主顧總會有的,特別是那些出手闊綽的主。那些出手大方的賭客,也不是隨便挑地方豪賭。賭場若是新開,不知根知底,天知道你會否店大欺客。萬一見客人贏得太多,說翻臉就翻臉,這樣的賭場並非沒有,而是太多。金帆在這方面倒是口碑不錯,該你羸多少就是多少,斷不會做那背後捅黑刀的事。而口碑,則是時間沉澱下來的。
所以這麼多年下來,金帆屹立不倒。雖不至於晚晚爆滿,卻也不至於門可羅雀。難得的是,這麼些年經營下來,也不見得背後老闆擴充規模。於是金帆維持著原來的樣子,在這賭城十年風雨中,也就這麼走了下來。
不過今晚金帆做了個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舉動。
全年無休,十年如一日的金帆會所,今晚早早打出了暫停營業的公告。但在晚上八時許,卻有一輛輛飛車開到會所門口,那分明是有貴賓上門。
但站在大門口早早等候的大堂主管,卻知道那些哪是什麼貴賓,而是惡客兇人。這時從為首一輛飛車裡鑽出來個矮瘦老人,他看上去一點也不顯眼,可大堂主管早被告知,那是第八區的老貝克。老貝克在年輕的時候可是有屠夫的外號,雖說現在早沒幹那種打打殺殺的事情。可那張行將就木似的臉上,總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