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毛髮,大小長短跟人的毛髮差不多,只不過那是綠色的,像水草漂浮物一樣。
“這是什麼?”有人問道,“難道剛才是它帶著釣竿漂動嗎?”
馬忠的伯伯罵道:“盡胡扯!快點找人吧!”
他們抱著不放棄的心思從中午一直找到月亮升起,田間的蛙聲像浪水一樣此起彼伏的響了,他們還是沒有找到馬忠。這時起了點點微風,呆在水庫裡的人感覺到了陣陣的寒意。月光撒在微風掠過的水面,波光粼粼,如一條鯉魚背。
馬忠的伯伯哭喪著臉,自言自語:“媽的,就是淹死了,到現在屍體也應該浮起來了啊!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啊!”
水裡的人凍得嘴唇紫了。馬忠的伯伯只好招呼大家上岸,放棄了搜救。
他沒有把他和馬忠偷窺那對男女的事情告訴別人,只說馬忠是釣魚的時候滑到水裡的。他當時認為偷窺的事跟溺水的事是毫不相干的,告訴他們不但沒有用,還會被大人們笑話一番。
一連等了三天,水庫裡還是沒有見馬忠浮起的屍體。馬忠的家裡人只好紮了一個稻草人,使其穿上馬忠生前的衣服,哭哭啼啼的放進棺材埋葬了。那年過年,水庫裡的魚獲得了大豐收。網上來的魚有扁擔那麼長,兩三個人才能摁住。
由於地理位置原因,我們那一帶經常發生水災。為了防止水漫出來,河堤逐年加高,高出了一般的山頭。到了多雨的季節,河堤一旦崩潰,河堤下的村莊小鎮整個兒被洪水吞沒。許多人在毫不知情甚至在睡夢中葬身水底。
等到洪水退去,各個池塘各個水庫各個河流的魚異常活躍,魚長得驚人的大。有的人在魚嘴裡發現人的手指,有的人在魚肚裡找到金戒指。
香菸寺的和尚沒有圓寂之前,經常給一些被水泡得腫大透明的死人超度。看見那些被水溺死的人,讓我想起沒有殼的鴨蛋。十幾年前,有這樣一種養鴨人,他拿一根長長的竹竿,趕著一大群的鴨子從這個村走到那個鎮,跟居無定所的養蜂人相似。如果這麼多鴨子養在一個固定的池塘裡,很快池塘裡的水會變黑髮臭,所以養鴨人趕著鴨子順著有水的地方走,一路拾撿鴨蛋,並順路賣給當地的人。
一些小孩子在養鴨人經過的地方尋找漏掉的鴨蛋。由於水長久的浸泡,撿到的鴨蛋往往是沒有了殼的,外面只有一層軟膜包著。拿起來對著太陽光照,還能看見中間圓圓的蛋黃。
洪水過後的地方,很多屍體就如這樣的沒有殼的鴨蛋。
當然,更多的人已經成為了魚的食物,促使魚瘋狂的生長。
馬忠的媽媽看見水庫網上來的大魚,哭得成了淚人。
馬忠溺死之後,他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去那裡偷窺。但是事情並沒有因此而停止。
第十卷 綠毛水妖 第128章 血色床單
事情的起因是那個被血色染紅的床單。
“血色染紅的床單?”爺爺眯著眼問道,手裡煙霧嫋嫋。
“對,都怪那個被血染紅的床單。”他說,右手捏住左手的大拇指,用力的搓揉。
時間的刻度調到幾天前,馬路平結婚的大喜日子之後一天。馬路平就住在他家的前面,幾十步的距離。
馬路平在廣州打工多年,今年回來,帶回來一個外地的女人。馬路平沒有出眾的長相,也沒有出色的能力。偏偏帶回來的女人柳葉眉,櫻桃嘴,水蛇腰,操一口不是很標準的普通話。馬路平一直穿綠色的假軍裝或者灰不溜秋的中山裝,那是八十年代就已經淘汰的著裝。那個外地來的女人卻穿的非常時髦,蓋不了肚臍眼的短裝,豔得耀眼的短裙,這穿著在當時的社會已經算很前衛了。她還畫上眉毛搽上胭脂塗上口紅,這本來應該是錦上添花,但是在土頭土腦的馬路平襯托下,妖豔的像個妓女。
村裡人當著馬路平的面直誇他有出息,討了個城裡的老婆,有豔福。可是背地裡卻盛傳另一種說法——那個外地的女人是馬路平花錢買回來的妓女,是城裡其他男人玩膩了騷婆娘。
馬路平和那女人的差距確實太大,也難怪閒來無事的長舌婦長舌男這麼想。馬路平早已猜到大家會這麼想,原因很簡單,如果換作別人帶來這麼個女人,他看見了也會這麼想。
馬路平結婚的那天,很多人來道喜,真心道喜的當然有,但是其中也不乏說些風涼話一語雙關的人。馬路平不管來者有何居心,一一爽快的敬酒喝酒倒酒,故意誇大的把喜慶的氣息掛在臉上,見了每個人都哈哈大笑,又是拍胸脯又是拍後背,像凱旋慶功的大將軍。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