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的身體扛不住了。”我說。
“神靠一爐香,人靠一口氣。只要這口氣還在,我就不能打退堂鼓。”爺爺固執的說。說完,爺爺開始劇烈的咳嗽,咳得脖子都粗了。我真擔心爺爺的肺會咳破了,連忙在他後背上輕輕的拍打。
一會兒,媽媽回來了。她倒了大半杯的紅糖,然後加了些開水衝了,一調羹一調羹的餵給爺爺喝。
在一旁看著的我不經意打了噴嚏,我感覺鼻子裡有清涕,於是用手去擤。手從鼻子上拿下來,張開手一看,滿手的紅血!我大吃一驚!
媽媽轉過頭來看見一條蚯蚓一樣的血跡從鼻孔流出來,嚇得眼睛大睜。
“亮仔,你,你怎麼了?”媽媽用萬分驚訝的語氣問道。
我用另一隻手去摸摸鼻子,也是一灘的血水。我茫然的搖搖頭,說:“我不知道。”
爺爺喝了些紅糖水,稍微緩解了些。他搶過媽媽手中的杯子,喊道:“你快去看看孩子,給他止血。”
媽媽忙弄來涼水拍在我的後頸和手腕上,又用一根縫紉線緊緊勒住我的食指。可是仍然血流不止,紅色的血在腳下淌了一地,我感覺我的血就要流乾了。
第十一卷 紅毛鬼 第148章 三十三難
媽媽回過頭來焦急的問爺爺:“這是怎麼回事啊?”
爺爺抬起手來揉了揉眼角,疲憊的說:“這應該也是反噬作用的表現吧。”
媽媽一邊給我的後勁拍涼水,一邊飽含責備的批評爺爺:“我說了你讓他認認真真的讀書不好,非得跟著你接觸那些不乾不淨的東西!你非得把自己的外孫弄壞了才甘心是吧!”
爺爺像課堂上做小動作被老師發現了的小學生一樣低頭不語。
我忙幫爺爺說話:“沒事的,沒事的。可能是上火了也說不定呢。”
媽媽狠狠的打了一下我的胳膊,責罵道:“還上火?上火能流這麼多鼻血嗎?你也是的,不好好學習,老老實實呆在家裡多看看課程書,就知道跟爺爺弄那些東西!那是老人家的事情,你一個小孩子瞎攙和幹什麼呀?”
“為什麼是老人家的事情啊?”我低著頭讓媽媽在後勁上用力的拍打。我以前也流過鼻血,媽媽於是這樣用手沾了涼水在我的手腕和後勁上拍打,然後掐死我的食指,掐得我連連叫痛。這樣的方法很有效。但是今天似乎例外。媽媽在我的後勁上拍了半天,我的鼻子仍然沒有停止的跡象。
媽媽說:“怎麼是老人家的事情?老人家反正命也不長了,反噬就反噬唄。”說完故意用眼睛盯著爺爺,爺爺躲避媽媽的審視的眼睛。媽媽繼續說:“你就不同了,你還年輕,你出事了丟下媽媽一個人怎麼辦?”
我媽媽確實為了我和弟弟吃了許多的苦,苦得她一度對生活失去了希望。媽媽說,在她就要將農藥喝進嘴裡的時候,她想起了我和弟弟。姥爹曾經跟媽媽說過,她的八字苦,一生中有三十三難。三十難是小難,三難是大難。並且,這三個大難都是車難。姥爹臨終前媽媽已經經過了三十難,都是小難。姥爹在彌留之際拉住媽媽的手,說他閉眼前沒有看到媽媽避過三個大難,黃泉路上不安心。
姥爹提起戰戰抖抖的毛筆,給媽媽寫下了三難的大概時間。姥爹說,算八字也是不能講得太具體的,透露了天機會折壽。現在他已經要死了,不怕折壽,才將媽媽要遇到的三難時間一一告訴她,要媽媽慎之又慎。
姥爹寫到第二難的時候,突然口吐白沫,白眼一翻就去世了。爺爺哀號道,你何必寫出來呢!最後的一點時間都被折掉了!連遺言都沒有給我們說!
後來,媽媽按照姥爹留下的提示,順利的逃過了前面兩個車難。
第一次臨到姥爹提醒的時間內,媽媽一直呆在家裡,半腳都不出門。那幾天內,媽媽只是稍微感到身體不適。那時侯買不起營養品,媽媽喝了兩大茶缸的紅糖水就對付過來了。
第二次臨到姥爹提醒的時間內,媽媽也計劃呆在家裡過。可是那幾天偏偏奶奶生了一場怪病,兩隻手疼得幾乎失去知覺。爺爺用針從她手掌心裡挑出了許多黑色泥巴一樣的穢物。媽媽不得已騎著鳳凰牌的老式腳踏車去龍灣橋那邊買藥。
在一個下坡的路口,媽媽對面開來一輛東風牌的大卡車。媽媽的車剎突然失靈,車速越來越快。那一瞬間,車的龍頭也鏽死了一般,任媽媽用多大的力氣也擰不動,直直的有意識的朝對面的大卡車撞去。
幸虧卡車司機是個開車多年經驗豐富的老師傅。在緊急關頭,那位冷靜的老師傅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