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我學完那篇課文後的啟示是:水牛和松鼠中間有一個在欺騙小馬,所以只有自己經歷了才能戳穿事情的假面目。到了高中,我偶然翻開一本小學課本,才想清楚原來水牛高松鼠矮。
那件與鬼妓相關的事情發生在我進大學後的第三個月。
那是一次晚自習,一個名叫焦皮的同學坐在我的旁邊。整個自習室靜悄悄的,教室裡只有三三兩兩的學生在看書做題。焦皮突然拍拍我的肩膀說:“看,那邊走來的女生手裡也拿著個你這樣的筆記本。”
“先看好是否漂亮。”我手中的筆不停,繼續寫不能發表的文章,頭也不抬一下。不得不承認,我非常痴迷於文學,老幻想著自己的文字可以變成鉛字,在各大報紙雜刊上顯頭露臉。可是殘酷的結果是隻能在校刊校報上拿點碎銀子自我安慰。
“嗯?”焦皮不懂我的意思。
“如果漂亮,那證明我們之間有緣分。”我用筆端點點額頭,那說明我正文思泉湧。“嗯?”焦皮真是頑若冰霜,長著一個容積較大的腦殼,可是沒有裝多少腦細胞。
“如果不漂亮,那就只是一種巧合而已。”我又在本上劃個不停。
焦皮“哦”了一聲,沒有再說話,伏下頭安心寫他的作業。整個過程中,我沒有看焦皮說的那個女生一眼。
上完自習,從教室回到宿舍的途中要經過一個食堂。我經過食堂時,瞥見了生長在冷清角落的一棵小柳樹。
我記得某個夜晚去看電影,恰好經過這裡。那時的月光朦朧,我看見那棵小柳樹在微風中翩翩起舞,長長的柳條化為輕柔的絲巾,小巧的柳幹化為輕柔的舞女的軀幹。漸漸的,其他的景物都被夜色熔化,它卻由模糊變得較為清晰,竟然顯現出頭、手、足。懸空的玉盤適時的襯托自由自在的舞女,成為曠遠的背景。
那一刻,我是愣了,腳像生了根的樹立在原地。那舞女在神秘的月光下盡情的展現優美的舞姿,還頻頻回頭,瞅我一眼。我分明在流水般的月光中看見了她流水般的閃發著月光一樣的光芒的眼睛。我全身滑入清澈明亮冰涼的流水中,既感到清爽兩腋生風,又感到缺氧的窒息。
漸漸的,月亮從薄雲中掙扎出來。那美麗的舞女又幻化為一棵小柳樹。我困難的呼吸緩解過來。
回到宿舍後,我沒有很在意剛剛發生的事情,攤開棕色牛皮筆記本繼續寫我的小說。因為讀初中時跟爺爺捉多了鬼,讀大學離開了爺爺,也不再接觸鬼的事情,所以有時難免出現一些幻覺,類似後遺症。
寫了不一會兒,我覺得比較困,趴在桌子上睡覺了。我的夢進入的很慢,眼前先是一團烏黑,偶爾有幾個不知是什麼顏色的小點在那裡跳躍。接著越來越多的小點加入舞蹈。漸漸的,它們有規律的排列開來,形成一位美女背後的秀髮,接著轉化為一株風中搖曳的小柳樹,小巧的柳幹彷彿一條游泳的水蛇扭動,柔軟的柳條彷彿輕拈絲帶的肢體舞動。跳躍的小點越來越多。那個夜晚的舞女再次浮現,表演那心曠神怡的變化無窮的舞蹈。
此時的我已經不再像十幾年前那樣能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夢中,反而一做夢就很深很沉,醒來了也會特別累。
她頻頻回首,顧若流盼的眼神攝去了我的魂魄。從她眼中流出的月光一般的水,迫使時光倒流,把驚愕的我重新置入那個夜晚的那片月光中。我的注意力被無形的手抓住,集中轉移到她的眼睛上。那是一雙美麗的眼睛。她繼續舞蹈,但少了輕柔多了妖媚。伴隨舞蹈節奏的加快,那眼睛漸漸變為綠色,居然放射出像箭一樣銳利的光芒來。無數的光箭射向我,將冰冷刺入我的骨髓。我冷的發抖,同時嚇的發抖。那不是狐狸的眼睛麼?十幾年前,我跟爺爺捉鬼的時候曾見過狐狸,那是我們那裡山區的最後一隻狐狸。(後面我會講到這隻最後的狐狸。)
醒來的時候我打了個噴嚏,渾身冰涼。對面的鬧鐘的指標正若無其事的“咔咔咔”走動,一圈一圈的作單調迴圈。我覺得現在的日子也如這一圈一圈的單調迴圈。昨天、今天、明天是長相相同的孿生姐妹。就這樣看著表的指標在“咔咔咔”聲中一點點的切去我的生命,我感到恐慌。
“缺少一個女朋友。”焦皮這麼解釋我的心理。
“不,是缺少幾個。”我糾正道,“一個洗衣,一個提款,一個當散步的招牌,呵呵呵……”我不是在說自己的“遠大志向”,而是闡述看多了校園愛情後的總結——大多是玩玩罷了。
說完這句焦皮認為很經典的話,我起身去上晚自習。經過食堂時我又忍不住向那冷清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