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根香,不肯擺兩個水果。說了要用雞血,換人血都不可以!”
馬屠夫尷尬的笑笑,搓著手不敢回言。
大家把馬屠夫當笑話說了一通,收拾東西一起往回走。四周寂靜,我不敢走在旁邊,拼命往人中間擠,連回頭看一看化鬼窩的勇氣都沒有。爺爺一聲不吭。其他幾個漢子大聲的說話,裝出自己不怕的模樣,其實他們比誰都怕,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沒有人認真說也沒有認真聽。剛才的鬼火包圍的一幕還在心頭懸著。
我看見爺爺兀自掐了掐手指,口裡說著含糊不清的話。我正要問時,他突然轉過頭來對我說:“亮仔,你明天再陪我到這裡來一趟。”
我一聽,連忙搖頭,卻好奇的問:“來幹什麼?”
爺爺說:“我得還來做點重要的事。雖然它的頭打破了,也是倒著埋的,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我明天還要來做點法事,把它釘死。”
馬屠夫和其他幾個人聽到,急切的問:“我們不用再做其他的了吧?”
爺爺說:“你們洗掉鬼血就好了。後面的事都交給我吧。但是馬屠夫……”
馬屠夫連忙回答:“在呢在呢,有什麼事?只要您交代我馬上做。”
爺爺說:“有是有事,但是不是馬上做的。”於是,爺爺這般這般給馬屠夫交代,要他如此如此做。馬屠夫不住的點頭。其他人聽了也覺得有理。
沿途回來,遠處的貓頭鷹還在叫。月亮被一片雲遮住了,但是月光從雲的邊沿透出來。大家都散了,只有我和爺爺踏著淡淡的影子走回家。我不住嘴的跟爺爺說話,生怕安靜下來。一安靜下來,就覺得背後有什麼跟著。
第一卷 箢箕鬼 第006章 洗淨鬼血
我問爺爺那個箢箕鬼為什麼要害馬屠夫。
爺爺告訴我,那是馬屠夫的第一個死去的兒子。那個兒子是患病死的,不像後面幾個死去的兒子都是莫名其妙就死了。那個兒子死後,馬屠夫把他埋在化鬼窩以後再也沒有去看過他。馬屠夫的第一個兒子死後,他媳婦不久又生了一胎,馬屠夫就特別溺愛來之不易的第二個兒子,甚至去肉攤賣肉都抱著。也許是某次抱著兒子經過化鬼窩去肉攤的時候被他的第一個兒子看見了,於是第一個兒子覺得對他不公平,起了害人的心思,一連害死了馬屠夫的三個兒子。但是馬屠夫不信邪,直到他親耳聽到兩個箢箕鬼的談話。
我倒有些同情那個箢箕鬼來,但是一想起它的樣子不敢閉上眼睛,生怕一睜開眼睛它就出現在面前。
回到家裡,爺爺從雞籠裡捉出一隻公雞。雞籠裡有四隻養了半年的土雞,它們睡得很踏實,爺爺抓住其中一隻的時候其他的雞咕咕哼了兩聲,表示對打擾它們的睡眠不滿,然後又閉上眼睛睡了。那隻不幸被抓出來的公雞並不知道危險將至,不驚不叫,只是小小的腦袋轉來轉去的看,不知道主人為什麼這個睡覺的時間把它提出來。
爺爺用細繩捆住公雞的腳,從廚房拿出菜刀,在公雞的脖子上一拉。公雞還沒有叫出聲來喉嚨裡的血就噴湧而出,被一個大瓷碗接住。公雞在爺爺的手裡不停的抽搐,雞爪憑空使勁抓了幾下,便軟了下來。爺爺將雞頭反過來包在翅膀裡。我不明白爺爺為什麼要將雞頭包在公雞自己的翅膀裡,好像它在用尖嘴在腋下撓癢。
爺爺說:“它正在過山呢。”
我問:“什麼過山?”
爺爺說:“它的靈魂過了山我們再燒開水拔毛。現在它的靈魂還沒有走過山去呢。靈魂走過了山就真正死了。”於是,我又浮想聯翩,眼前出現一隻公雞的靈魂飄飄蕩蕩的走過陰陽分界的山的情景。
爺爺說:“人死了要喝孟婆湯,要過奈何橋。畜生死了也要過山才到陰間。”他一邊說一邊拿著筷子在大瓷碗裡攪動,雞血隨著筷子旋轉成漩渦。“過來。”爺爺向我招手。
我走過去,爺爺撕下一塊抹布,蘸了雞血塗在我的手臂上。我的手臂上有黑色的血跡,是箢箕鬼的鬼血。爺爺在塗了雞血的地方用力的揉捏,要把鬼血搓下來,弄得我骨頭疼,幾乎掉下眼淚。爺爺說:“忍一下啊!如果不把它洗乾淨,你就會變呆變傻,將來成不了大學生。”我現在能好好的上大學,還要感謝爺爺那雙曾經力氣大到可以擰斷扁擔的手。
而他自己的手上的鬼血沒有洗乾淨,以致後來他的手靜脈冒起,並且像蚯蚓一樣彎彎曲曲,點菸的時候有點哆嗦。
當時我抬起另一隻手,聞了聞濺落在手上的鬼血,比狗屎還要臭。我連打了三個噴嚏。爺爺笑了,說:“屎臭三分香,人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