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了做燻肉。”前幾次大花雞被黃鼠狼偷吃,伯母就咬牙切齒的說過,一旦逮到那隻偷雞的黃鼠狼,一定要扒了它的皮,賣給做狼毛筆的販子;一定要烤了它的肉,過年過節當做雞肉吃。
黃鼠狼聽力思姐的話,居然立起身子,兩個前爪合在一起,給她鞠了一躬!
思姐目瞪口呆。
還沒有等思姐從驚訝中回過神來,那隻黃鼠狼就拖著大花雞逃跑了……
“你家裡的雞都被黃鼠狼偷吃了,那它以後就不會再來了吧?”我一邊捲起舌頭咬著思姐給我買的酸棗,一邊問道。
換了我,早把那隻偷吃的黃鼠狼打死了。思姐真是心慈手軟,偷東西的就是小偷,怎麼可以對小偷也有憐惜之情呢?
“不是。從那次之後,我經常見到它。”思姐道。那時候的思姐也是涉世未深的毛頭女孩,雖然相比其他沒有出外打工的同村女孩子,她多了一份說不清的不同,但是本質還是跟那些初中在校女生一樣的。思姐讀的書少,小學畢業就停學了。伯伯家裡有四個女兒,一個兒子。伯伯和伯母還是有著根深蒂固的重男輕女思想,所以我的四個堂姐讀書都不多,年紀最小的堂哥在小學成績不錯,但是到初中之後變得平平,後來初中畢業也停學了。這種重男輕女思想在十五年前的鄉下太常見了,所以思姐也沒有任何怨言。
“經常見到它?為什麼?”思姐的答案在我的意料之外。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每次特殊的時候,它都會出現。不過它不挨我很近,只是遠遠的看著我。”
思姐說,從此以後,每次她傷心的時候,那隻黃鼠狼就會出現,兩隻眼珠子望著傷心的思姐。要麼在遠遠的山崗上,要麼在高高的草垛上,要麼在半夜的窗臺上,總之,它不挨近思姐。
三年之後,當我變得思姐那麼大時,思姐已經出落成一個漂亮的大姑娘。如果不論身高的話,那就可以用“亭亭玉立”來形容思姐了。思姐人長得不夠高,稍顯有點矮,但是比大姐二姐要漂亮。
到了這個時候,媒人就自然而然的出現了,將伯伯家的門檻踩矮了一截。
可是思姐一一回絕。
這個時候,伯伯和伯母早就應該想到,思姐也許是在外面有了心儀的人兒,但是伯伯和伯母認為她是眷戀外面的花花世界,如果嫁出去了,就只能在鄉下乖乖的種地帶孩子了。他們猜想這才是思姐不答應的原因。
說來也奇怪,自從思姐那次放走黃鼠狼之後,伯母養的雞再也沒有被偷吃過。
在我十五歲的那個夏天,在城裡打工的思姐回來了,說是要幫家裡收稻穀。但是這次回來沒有讓伯母像以往那樣笑眯眯。
按道理說,思姐每次回來都會給家裡一小筆錢,伯母應該喜笑顏開才是。可是這次,伯母對誰都是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心情很不好。
思姐帶我出去玩的時候,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給我講故事的時候也是懨懨的。
我聽媽媽說,好像是思姐對伯母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似乎跟思姐的終身大事有關。媽媽說,半夜還聽到思姐偷偷哭泣。在伯伯的四個子女中,媽媽最喜歡的也是思姐。媽媽聽到了哭聲,就爬起來,想去安慰安慰她。
我們家跟伯伯家僅一牆之隔。
媽媽走到思姐的房間門口時,被窗臺上一個飛速掠過的影子嚇了一跳。是黃鼠狼的身影!
媽媽情急之下,順手摸起一個土塊朝黃鼠狼扔去。土塊正中黃鼠狼的背部,打得它咕咕慘叫。但是它翻了一個身,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這時,聽到動靜的思姐開啟門來……
“你打它幹什麼?”思姐看著黃鼠狼逃竄的方向,用充滿責備的語氣說道。她的眼角還有殘留的淚水。
媽媽拍了拍手上的灰土,說道:“它經常來偷雞,剛才沒打死它就是好事了。大半夜的,你哭什麼呢?有什麼心思,跟阿姨說一說,別憋在心裡嘛。自家人聽到了還好,如果別人聽到了,還以為咱們家出了什麼大事呢。”
第十八卷 胎生青記 第455章 鏡中男人
思姐抹了抹眼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沒事。就是心裡覺得憋屈。”
媽媽看人的眼光很準,試探的問道:“思思,是不是因為你媽要你相親的事?”
思姐點點頭。
“你媽這是為你好啊。哭什麼呢?女大當嫁,這是免不了的事情。”媽媽勸道。雖然這時是夏季,但是晚上的露水重,還是讓人覺得有些冷。媽媽縮了縮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