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叫聲回頭看一眼。換做是別人,早被烏鴉的叫聲吸引注意力了。而他的腳步似乎比剛才要輕快多了,像是踩在彈簧上一樣,幾乎要躍地而起。
爺爺趕到田埂上想救起那隻烏鴉。可是已經晚了,待爺爺趕到的時候,那隻烏鴉已經停止的鳴叫,尖尖的嘴巴張得很開,一條腿伸直,一條腿蜷縮如含苞待放的菊花。
“烏鳴地上無好音。”爺爺心中默唸道。
再看慄剛才,他已經走得沒了蹤影。
爺爺只好懨懨而回。走到畫眉村的村頭時,一個衣衫襤褸的人吸引了爺爺的目光。那是一個乞丐婆婆。那個乞丐正在路邊跟一條黃狗掙食。乞丐與黃狗的中間有一個剝了皮的饅頭。那個饅頭估計是某個挑食的小孩只將饅頭表面的一層皮剝了吃,而剩下部分隨手扔掉了。所以乍一看,還以為那是個團形的海綿。
黃狗與乞丐對峙著,狗在悶悶的哼,人卻呲著牙兇著臉。誰也不讓誰,誰也不敢多往前邁一步。
爺爺見狀,不免有些吃驚。呆立了片刻,爺爺頓足大喝一聲,那條黃狗立即撒腿就跑。乞丐婆婆急忙上前搶起饅頭。
第十八卷 胎生青記 第439章 陶罐丈夫
爺爺也沒怎麼注意那個乞丐婆婆,見那黃狗跑遠了,爺爺便直接回了家。因為在回來的途中,爺爺聽人說親家到家裡來了。爺爺一直操心舅舅的婚事,自然先將其他的念頭拋到腦後了。
走到家前的地坪時,爺爺就看見潘爺爺站在門口,雙臂平伸了丈量老屋的長和寬。爺爺心中納悶,走過去問潘爺爺道:“你這是幹什麼呢?”
潘爺爺見爺爺回來,縮回了雙手,拍了拍巴掌笑道:“親家啊,我是在丈量你這老房子有多大呢。”說完,潘爺爺又看了看門口的兩個石墩。由於許久沒有人照料,青苔已經爬到石墩的半腰了。原來這裡都是由奶奶擦洗的。
爺爺呵呵一笑,眯起眼睛看了看屋簷,嘆道:“不行啦,這屋已經很老了。”
潘爺爺用腳踩了踩門檻,低頭看著腳,說道:“是啊,已經很老了。如果是在十幾年前,哦,不不不,就算是在三五年前,這房子還算是不錯的啦。但是時代轉換的很快啊,你看看,這周圍的樓房都豎起來啦,再差也是紅磚房了。”
爺爺尷尬的一笑,點頭稱是。
潘爺爺別有用意的看了看爺爺,道:“如果你老伴還在,肯定又要怪你一門心思只放在田地裡了。你看看別人,都是鑽營這鑽營那,好歹為兒子的新房作準備啊。”
爺爺終於明白了潘爺爺的意思,原來他怕女兒嫁給舅舅後沒有寬敞的樓房住。
潘爺爺見爺爺有些喪氣,卻又鼓舞道:“還別說,你這房子的風水很是不錯。按道理應該是大發大旺的地盤吧。”
爺爺臉上擠出幾條僵硬的笑。後來,我每次看到他這樣的笑容,心裡就要疼上一陣。媽媽說過,早在畫眉村沒有一家樓房的時候,爺爺就已經積蓄了足夠做一棟樓房的錢。媽媽和舅舅都勸爺爺做樓房,但是爺爺不肯。爺爺說那些樓房都是洋房,還是老房子好。六七十年代的思想都是這樣,爺爺自然也避免不了。但是媽媽說,爺爺更深層的想法是不想離開這間老房子。它像爺爺養的一條老水牛,它像跟爺爺走了一輩子的奶奶。
爺爺還有一個缺點,就是從來不知道怎樣理直氣壯的拒絕別人。所以後來爺爺手裡足夠做樓房的錢被眾多的親戚一點一點的借了去,但是從來沒見哪個親戚還回來。
姥爹還在的時候,有一次別人來爺爺家借水車,可是爺爺他們在外面稻田裡忙,家裡就我一個人。我死活拉住別人的褲腿不放,堅持要等家裡大人來了再借走。那借水車的人沒有辦法,只好等姥爹和爺爺回來才借走。姥爹當時特別高興,說終於有個可以看家的人了。但是立刻他又感嘆道,亮仔畢竟是童家的外孫,如果是馬家的直系孫子,他就不用擔心爺爺將來手掌如漏斗了。
看來,姥爹早就料到了爺爺將來的事情。
用潘爺爺的話來說,這裡確實是大發大旺的地盤。但是他不知道爺爺的性格使得這“大發大旺”都流進了別人的腰包。
潘爺爺道:“現在不同我們年輕的那個時代啦,現在都趕時髦,雖然現在樓房還不算多,但是將來的趨勢是家家戶戶都會建樓房。所以我想我女兒……”
爺爺介面道:“這個我知道。”
潘爺爺道:“所以你以後就別管那些不乾淨的事啦,人家的事讓人家去做吧。你看看,如果你再受些反噬作用,我女兒嫁過來還得多照顧一個老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