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意的撥弄著火灶裡的火苗,讓枯枝柴棒一直保持著燃燒。
馬老太太突然話鋒一轉,對爺爺道:“我這次來,是要請您幫個忙呢。”說這話時,馬老太太對旁邊的姚小娟使了個眼色。姚小娟立即領會,放下撥弄火苗的棍子,端端正正的坐好,認真的彷彿是被老師點到名字的小學生。
爺爺笑道:“您的忙我當然要幫了。不用這麼謹慎,您就直說吧。”其實爺爺見馬老太太帶著這個女子出現時,他就已經猜到了七八分。他從姚小娟清秀的臉上隱約看到了幾分憂鬱之色。再說了,馬老太太以前從不見帶人來這裡拜訪,今天突然帶了外孫女兒,自然不是帶來認識爺爺這麼簡單。
“我們都是熟人了,那我說話就不繞彎子了。我這外孫女兒遇到了麻煩事。”馬老太太瞥了一眼姚小娟,姚小娟立即點點頭,“這麻煩事說來奇怪……當然了,如果不奇怪的話,也就不會來麻煩您了。”
“什麼麻煩事?又怎麼奇怪了?”爺爺問道。
“自從她滿了十二歲以後,每年的固定一個日期都要做一個同樣的夢。並且這個夢也很奇怪。”馬老太太又朝姚小娟看了看,姚小娟立即朝爺爺點點頭,表示她外婆說的話沒有錯。
“滿十二歲以後?”爺爺皺眉問道。
馬老太太看了看姚小娟,姚小娟點頭,她也點頭。
“那麼,”爺爺摸了摸下巴,轉過頭去看姚小娟,“你都夢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呢?”
姚小娟回答道:“我夢到殺人了!”說完,姚小娟打了一個冷戰。很顯然,這個夢非常恐怖,讓坐在火堆旁邊的她都忍不住心寒。
“殺人?是你殺人嗎?”爺爺問道,“你不要怕,再怎麼恐怖,那也只是在夢裡發生的事情,現在什麼事也沒有。”
“嗯。不是我殺人。是我看見別人殺了人。”姚小娟答道。
爺爺想了一想,道:“那麼,你跟我形容一下夢裡面的情景,越詳細越好,可以嗎?”爺爺擔心姚小娟害怕回憶夢裡的情景,故意將聲音壓得很低,聽起來跟火灶裡的火苗一樣有溫度,能舒緩緊張的神經。
姚小娟乾嚥了一口,又做了一個深呼吸,這才說道:“我夢見自己躺在一個很大很大的床上,身上蓋著很大很大的綢緞被子,被子上繡著兩隻戲水的鴛鴦。不過我可以確定,這不是新婚用的被子,因為被子的邊口有磨損的痕跡,還有一股男人的氣味。我感覺渾身懶洋洋的,好像剛剛經過了一場劇烈的運動。我抬起頭來,看見床邊居然站著一個男人,雖然我不認識這個男人,但是他轉過臉來看我的時候,我居然有幾分似曾相識的感覺。”
“似曾相識?”爺爺問道。
“是的,似曾相識。腦袋裡有這個人的影子,但是這個影子模模糊糊。他光著膀子,兩手放在腰間的褲帶上。我不確定他是在解腰帶還是在繫腰帶。因為我剛看見他,門外便闖進一個老頭。那個老頭也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姚小娟蹙眉道。
火光在三個人的臉上跳躍。
“老頭手裡拿著一根柺杖,穿的衣服是清朝末年大地主那種,手指上還戴著一個鑲著一顆大寶石的戒指,好像是有身份的人。而在我床邊穿褲子的那個男人應該是個身份低微的人,他穿的是大腳褲,腰帶是一條簡單的布條。我正這麼想呢,那個老頭就舉著柺杖朝那個男人打過來。那個男人眼明手快,急忙朝後退了幾步,老頭沒有打著,自己倒一個趔趄,幾乎倒地。我心裡就納悶了,他們幹嘛要打架?”
姚小娟舔了舔嘴唇,又道:“這時我還沒有起來的意思,偷偷注意了這屋裡的擺設。床的對面有個梳妝檯,鏡子模模糊糊印著梳妝檯上的瓶瓶罐罐。我估計瓶瓶罐罐裡裝的都是化妝品。梳妝檯的鏡子是按照仙桃的模樣做的,上面的刻紋都非常精細。梳妝鏡的旁邊有一個小爐子,爐子上面擱著一個正在突突的冒熱氣的水壺。水開了。”
“我正看著那水壺呢,那個頭下沒有打著的老頭順手拎起了水壺,朝那個男人甩了過去。我嚇了一跳,這開水潑在人的身上,還不將人脫了一層皮?”姚小娟的臉上顯出慌張來,彷彿此時她眼前也有這樣一壺開水即將潑在誰的身上。
“我急忙掀開被子要起來阻攔,這才發現自己身上光溜溜的,什麼也沒有穿。我急忙將掀開的被子掩上,心想睡前的衣服都到哪裡去了。緊接著聽見刺啦一聲,開水潑在了那個男人的身上。男人痛得呱呱大叫。而那個老頭則得意洋洋的笑了。老頭罵道,‘我家的紅杏就算趴在牆頭了,也沒有你來採摘的份!’我心中更是迷惑,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