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如何,他的努力並沒有白費。想到這裡,他掏出另一部手機,在鍵盤上按下張軻的電話號碼。
“你在哪兒?”電話一接通,張軻先向他興師問罪起來,“大家都忙得馬不停蹄,你躲到哪裡去了?”
“對不起。”楚戈趕緊檢討,“在休假的那段時間裡,我做了一些額外的調查工作,就算是在重新上班之後,這些工作還是沒有結束。”
“唔?”
“如果能讓我暫停隊裡的任務,集中全力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是最好不過了。——張隊,你是否記得有一次,你和我們談起美國的綠河殺手,他幾十年後才伏法。那個案例非常經典。”
“當然記得。”
“我們討論的主題是遲來的正義到底有多大的價值——”
“你這傢伙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的調查是從發生在去年周寧海被殺一案開始的。”
“有什麼新的證據?”
“您聽我說,在周寧海被殺一案的背後還有一個更大的秘密。”
“秘密?”
“對。目前我手上掌握的事實已經足以揭開這個秘密。我也正迫切地需要有人來幫我驗證我的判斷,我需要一次額外的案情通報會。而且,與會人員必須是嚴格控制的,這次會議也要特別保密。”
張軻愣了愣,隨即說道:“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別廢話了,我給你這個機會。案情通報會可以安排在明天。”
“謝謝。”楚戈對張軻說,這句話確實是發自內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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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之血 第八章(1)
案情通報會議在刑偵局小會議室召開。會議室裡一片幽暗,只有投影在白色幕布上的WINDONS桌面圖片發射著微弱的光線,從它下面走過的人不斷在四方型的藍色畫面上留下碩大的黑影。
幾個中隊的骨幹人員已經列席在了馬蹄型會議桌的兩邊,除了張軻和楚戈本人,誰也不瞭解這次會議的內容是什麼。
在馬蹄型的頂端,楚戈坐在開啟的膝上型電腦後面。在腦海裡,他把這次要通報的案件回放了一遍又一遍。每一個細節、每一個環節的接榫都必須經得起質疑和辯駁。
兩點差一分,張軻做了一個“馬上開始”的手勢。1分鐘後,會議室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楚戈透過膝上型電腦投射到幕布上的第一幅圖片所吸引。楚戈拉動滑鼠,希望使它變得更大一點。
這是一張黑白照片,是一箇中年男人的臉部,他面貌平常,雙眼向下耷拉著,顯得心事重重,毫無生氣。從他臉上密佈的菱形方格可以看出,照片來源於一張身份證。
“實際上,我們發現整個案件的突破口是從他開始的。他叫魯順平。”他詳細將11年前發生在江左區的那一場車禍簡單複述了一遍,為了不致引起領導的不快,他著重描述了案情,而忽略了結案的部分。
“這起車禍的疑點在於:第一,現場路面沒有留下大貨車的剎車痕,從常理來說是有問題的。因為車輛駕駛者在撞到任何不明物體時,通常會本能地剎車。但目擊證人也就是報案人證實,他看到貨車碾壓過死者時並沒有剎車,甚至也沒有減速。第二,家屬,也就是他的姐姐魯順英證實,魯順平本人不善喝酒,她也解釋不清那天為什麼他會爛醉如泥地躺在如此偏僻的馬路上,姿勢是頭朝向馬路中央,而下半身在馬路之外。”
講到這裡,車禍現場的圖片出現了。確實死者的姿勢非常古怪,這種姿勢使得車輪剛好碾過他的頭肩部,而下半身完整無缺。在幕布上被放大,這張照片格外令人感到噁心。
“第三,我們最近又找到了報案人,讓他再仔細回憶一下當時的情況。他說確有一個情況因為他不肯定算不算一條線索,十年前沒有向警方反映過。他恍惚記得,在貨車碾過死者之前幾秒種,路邊草叢中曾射出一道白光,位置大概在死者躺的地方。——根據這些疑點判斷,這絕對不是一起普普通通的交通事故——”
“蓄意殺人?”張軻問。他從來喜歡率先在會議上營造一種討論的氣氛。
“憑這些疑點判斷,最可能的推測就是蓄意殺人。兇手事先把魯順平灌醉,然後趁深夜將他擺放在偏僻路段。選擇這樣的時間和地點可以避免其他車輛和行人的出現。然後他的同夥駕駛一輛租借來的貨車將其碾死,偽造車禍現場。”
“那手電筒的白光是怎麼回事?”一箇中隊長問。
楚戈接著說:“兇手躲在草叢中,看到車開近了,就給駕駛者一個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