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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 荒誕序幕（下）

一切都該結束在此刻了，缺憾的秘密不再更改，責任與使命已然達成。

鄧布利多拍拍垂在自己胸前的白色長鬍子，他背對著朝那個已經能夠獨當一面的“大難不死的男孩”揮揮手，而後坦然地迎向那團眩目的白光。

此後是無邊的靜謐，一種不同於塵世的靜謐在鄧布利多的耳邊留存。他想，這種感覺就像把不用呼吸的軀體放到了真空中，且剝奪了他所有的感官，世界從此沒有了閉上雙眼思考時常伴相隨的白噪音。

一開始，鄧布利多安於這種隔絕現實世界的封閉，但很快地，他胡思亂想起來——為什麼我的意識還在呢？這是否也是一種贖罪的懲罰？

鄧布利多不確定自己在這樣真空的牢籠裡待了多久——在這樣的環境裡，時間的概念總是那麼模糊，也不重要了。

但最終還是有某個時刻，所有的感官在一瞬間重回，身體的重量也由近乎於無而變得沉重。鄧布利多能清晰地感覺到，他又重拾了作為人類的身份，而且是連帶著那些糾纏了他一生的回憶一起的。

這果然是一種懲罰，睜開眼睛之前，鄧布利多無奈又自嘲地想，他覺得自己應該驚訝，但又有種意料之中的安定感，彷彿事情就該變成這樣。

這樣的感覺在他發現自己回到了戈德里克山谷的家門口，尤其是自己似乎回到了那罪惡的一年時，就變得更加清晰和堅定了。

但那柵欄邊郵箱裡露出的報紙一角讓鄧布利多的心陡然一驚——1900年，命運的捉弄和嘲笑。鄧布利多搖搖頭，好吧，好吧，也許他永遠也不會有機會就修補自己的錯誤了，這才是命運的公正與無情。

“哥哥？”木門的開合聲冷不丁響起，隨後是另一個柔和的聲音，一位穿著碎花連衣裙的金髮少女一手搭在門框上，一手扶著半開的門，正歪頭看向鄧布利多的背影。

那個清瘦的背影瞬間僵硬起來，鄧布利多的手指攥得很緊，一貫修剪得整潔的指甲在掌心留下了深深的月牙印痕。他輕輕吸了口氣，淚水在頃刻間盈上眼眶，鄧布利多控制著自己的動作，生怕驚擾了這場美夢——是的，他又混亂地認為這只是自己臆想出來的比較逼真的幻覺，或者是一次古怪的回溯，因為他太想又太怯於再見到安娜了，而且時間根本對不上。

鞋底踏過草叢的聲音窸窸窣窣，少女白皙的指尖搭上了鄧布利多的手臂，鄧布利多倏地轉頭向她看去。少女比14歲時的模樣要成熟一些，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阿利安娜的臉色似乎很不錯，好像更健康了。可能這是他內心深處的希望吧，或許這場幻覺是他真正赴死之前最後的饋贈。

淚水在鄧布利多的臉上閃閃發光，他看著阿利安娜與他一樣湛藍的雙眼和輕蹙的眉頭，像無數次在噩夢裡一樣，滿含愧疚地喃喃不止：“安娜，對不起，安娜，我真的很抱歉……”

阿利安娜的臉上寫滿了困惑，她抬手溫柔地幫哥哥拭去了滑落到下顎的眼淚。阿利安娜根本來不及細想原因，只是下意識本能地開口安撫：“沒關係的，哥哥，別哭，不管是什麼事情都沒有關係。”

“不，不，都是我的錯！”鄧布利多搖搖頭，這次幻覺似乎有點太真實了，可他難過得無暇去分辨其中的異樣。

而阿利安娜轉了轉眼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驚奇的答案，她驚訝地抓緊了鄧布利多的胳膊，問：“你和蓋勒特吵架了？”

鄧布利多的低喃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痛苦的沉默。這樣的話語與阿利安娜聯絡起來，幾乎意味著噩夢就要轉向那悲劇的場景了。

鄧布利多閉了閉眼，準備迎接那最令他悲痛欲絕的夢魘。可阿利安娜接下來的話讓他大跌眼鏡，她說：“可你們不是才剛剛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