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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久別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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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 久別重逢

鄧布利多並沒有直接顯形到對角巷去,他出現在戈德里克山谷一個無人的小巷裡,閉眼靠上那斑駁的灰色磚牆——他需要一點時間來減壓和思考,安靜是最好的調和劑。

鄧布利多將這不到一個小時內發生的事情與前世的事情一一比對,他仔仔細細地審視著每一個細節,想得頭疼腦漲。

好半晌,紅髮青年才直起身來,他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把自己新人生的目標明確下來——不論這個世界的格林德沃究竟怎樣,他都必須確保這個格林德沃不再實施“為了更偉大的利益”計劃。

這個計劃名稱裡潛藏的字母曾是他對年少愛人的秘密愛語。可在後來的日子裡,這道密語以美名包裹著征伐的號令,將罪惡傳遍巫師世界。

在那段灰暗混亂的日子裡,鄧布利多無數次想要逃避,這句口號的一次次出現都像一把利刃一次次在他心上落下懲戒的創痕——看啊,你愚昧又軟弱的模樣,屈從於對自由和權力的過度渴望,這將是你永遠無法抹去的恥辱和羞慚!

鄧布利多在自己慘痛的經歷裡明白,愛的力量是最強大的,但也可能帶來危險。這股力量能給人安定與快樂,也能矇蔽理性的思維,帶來毀滅與苦難。它就像一把普通卻必要的鎖,好的本心是最佳的鑰匙,壞的本心則是那劣質的撬鎖工具,會讓鎖眼就此毀壞,帶來許許多多的煩惱。

時至今日,即使鄧布利多已經活過了一次,那些慘痛的往事也依舊困擾著他。直到現在,他的淚腺仍會為那些的往事活躍。

鄧布利多自認是個會把事情想得更復雜的人,他甚至會刻意反覆地去想,就像一個總把傷口撕開自虐的病人。鄧布利多強迫自己把這變成一種習慣,他要讓自己銘記,作為對一種嚴酷的警示與懲罰。

即便光芒加身,鄧布利多也還是有點兒缺乏安全感。過人的智慧和保密的天性使他從小便與同齡人格格不入,而在緩緩老去的一天天裡,他逐漸成為了魔法世界最中堅的支柱。他沉默且習慣性地獨自思考、獨自包攬壓力,魔法部的高官畏懼他,預言家日報編排他,伏地魔忌憚又企圖殺死他。即便有鳳凰社的夥伴們信服他,有學生們敬重他,卻再沒有人如年少的格林德沃一般能讓他徹底敞開心扉。他曾在短暫的相遇裡一反常態地把所有秘密交託給他一生唯一的知己和愛人,可即便是那段年少時光也不過是鏡花水月的假象,盛夏的陽光下永遠潛藏著結局註定的陰霾和傷痛。

鄧布利多一直負重前行,他就像一個不斷燃燒自己的殉道者,永遠堅守著踐行真正的“為了更偉大的利益”。偶爾他也會疲憊地想自暴自棄地停滯不前,卻又總被時局的責任感和過往的罪惡感推著向前走去。就算是對於一個壽命比麻瓜長上許多的巫師來說,鄧布利多經歷的一切還是多得太漫長了。他不懼口誅筆伐,卻也無法主動去向任何人訴說,只假裝所有的事情已經留在了過去,心裡卻耿耿於懷,即使現在的阿利安娜能夠完全健康地站在他眼前,鄧布利多也依舊沒能停止自己心中的自責,雖然他是真的高興到想要落淚。

坦誠地說,在鄧布利多的自我審視裡,格林德沃對他的吸引力是致命的,那個夏日裡的故事也餘有太多美好得更加讓他心碎的瞬間,以至於熾烈的愛意最後化作鈍刀痛徹心扉。即使他與格林德沃之間的對錯糾葛早該埋葬於1945年,可不論如何,他就是永遠都無法徹底否定掉那種曾經熾烈到可以說是有點瘋狂的愛意,這是糾纏他一生的永恆矛盾。

所以,假使格林德沃想要開始那錯誤的事業,鄧布利多就勢必會更早阻攔,他絕不再放任自己怯懦地裝聾作啞,也絕不猶豫不決。這就是鄧布利多浴火重生後的愛能爆發出來的、一種制約的強大力量。

不過,阿利安娜那句如驚天霹靂一般的“剛剛結婚”還是給下定決心灑脫前行的鄧布利多增添了幾分不自在——這絕對是不小的衝擊。他抬手捏了捏自己久違的端正鼻樑,然後才帶著有點發昏的腦袋移形到對角巷去。

幾分鐘後,尚未調整到最佳狀態的鄧布利多就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他闊別已久的老冤家。

兩雙藍色的眼眸對到了一起,鄧布利多率先移開了視線。十七歲的格林德沃比十五歲的他要更好看了,即使頭髮有點凌亂,那雙冰藍的眼睛還是銳利得那麼攝人心魄。

鄧布利多垂著眼,努力想在腦海中試圖以最快的速度尋找出尋常婚姻關係裡適合的開場白,因為他根本無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