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深含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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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甲耀龍城 15(1)
灼亮的地平線上逐漸駛近兩個黑點,一騎戰馬一匹駱駝,上面分別坐著統領與郡主。
昨夜統領以人質相協,迫使番人獻上坐騎食物,便帶著郡主遠遁沙海。他用輕手法點了郡主幾處穴道,令其只有行走之力,再不能挽弓拉箭。
黃沙漫漫,行程炎熱枯燥,但郡主卻不斷戲謔調笑。統領默默地聽著,也不反駁。
驀地,郡主緘聲不語了,少了她鈴聲般清脆的嗓音,沙漠似乎突然變得酷熱。統領一愕:“怎麼不說了,我正聽著。”郡主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傻子,對著三頭不通言語的牲畜,一個勁地自言自語。我還沒犯糊塗。”
統領不以為忤,只是一笑。郡主飲了一回水,真開始不做聲,怡然自得地看著遠方,似乎能從千里黃沙中看到蜃景般。
統領見她賭氣,笑著搭訕:“這沙海有什麼好看的。”郡主沒好氣地道:“你們中原人對這可喜歡了,什麼‘無數鈴聲遙過磧’,什麼‘平沙萬里人煙絕’,只可惜出了你這樣的莽夫,平白糟蹋了這許多衣冠風流。”
統領適時閉嘴,論到唇槍舌劍,他有自知之明。幸好郡主被勾起了話癮,兩人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統領突然憶起一事,問道:“你們的馬匹在這大漠中行走,怎麼蹄子不被灼傷?”
郡主鄙夷地道:“我們的戰馬都是草原良駒,豈是你們中原可比?更何況都安了蹄鐵,裹了氈布。”統領恍然悟過來,初入沙漠時見到的蹄印原來是這麼回事,難怪要比尋常馬匹大些。
郡主繼續哧笑:“你們中原人連自己的戰馬都不愛護,如何能稱得上好戰士。只有我成吉思汗的子孫,才可以踏平萬國、威震四方。”統領忍不住反駁:“若非南宋君昏臣庸,你們蒙人豈攻得進來?我太祖皇帝便將你們驅除出境,而成祖皇帝更是率軍六出塞外,犁庭掃穴,無可阻攔?”
郡主起了興致,道:“你們中原地勢怪異,又有城池堅守,若非如此,豈阻擋得了蒙古鐵騎長驅直入?我們曾掃平波斯、突厥斯坦、花剌子模,打下了遼闊的疆土,你們區區中原一隅又算得了什麼?”她一頓道,“至於明朝的皇帝不過是乞丐出身,若非王保保將軍獨木難支,你們漢人又如何得以翻身。而朱棣能六入草原,其時固然是我蒙人分崩離析之故,但若得一良將,結果自會截然不同。”
統領默然不語,他熟讀史書兵冊,知道草原民族的悍勇難當。他們天生便是馬上的戰士,須臾不離弓箭,一旦兩軍對決,遠距離的箭矢便佔據了無可匹敵的優勢,往往讓對手不戰而潰。漢人中也曾有擊敗過他們的例子,但每每只是曇花一現。究其原因,漢人所能取的戰術也只是師夷制夷以騎對騎,而這隻能是政令強制,一旦朝代衰弱,優勢便不復再有。遠不及草原民族的天賦,這是上天予他們的恩賜。
一念及此,他身軀一震道:“你們此次截擊囚犯,難道也是為得一良將的緣故?”之前他已透過郡主與屬下隻言片語的交談,得知了他們身份,卻一直對其動機不解,此刻才被觸動靈機。
郡主瞟了他一眼,道:“你倒誠實,不作隱瞞。”統令哂然笑道:“官面上的知會雖是用也先次子察哈兒交換上皇,但郡主身為韃靼貴裔,自然知道囚犯另有其人。否則區區察哈爾豈能勞動貴族精銳盡出?”
郡主柳眉一軒,道:“不錯,我們此行便是為這囚犯而來。瓦剌族自脫歡興起,又有也先承接,兩代英雄才造就今日的繁盛。而我韃靼部之所以江河日下,便是缺乏人才之故。若得到此人,我們定能在五年內重振旗鼓,擊敗瓦剌,而後揮軍直進中原,光復大都。”
鐵甲耀龍城 15(2)
統領不以為然:“你以為此人會為你們效力嗎?”郡主冷笑道:“你們已將他逼到絕境,他不反又待如何?漢時李廣利、李陵,便是如此。真不知道你們中原皇帝怎麼想的,竟寧可坐失長城。”
統領啞口無言,又似被觸動隱衷,埋著頭想起心事。郡主終於得意一回,言語間更是盡奚落之能事,將統領和漢人罵得狗血淋頭。兩人便這般前行著,不知覺間便度過半日。
轉過一處沙丘,兩人正要休息進食,遠遠卻見幾只禿鷹在低空盤旋,不住俯衝而下,似乎在啄食什麼。郡主經驗豐富,皺眉道:“定是有屍體被這群牲畜發現。只不知是人屍還是馬屍?”
統領心中一緊,這幾日間只有錦衣衛行在前面,不知他們又出了什麼意外。他縱馬上前,見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