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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部分

“去治傷。”中階將領抹一把臉,焦躁地答道,“大殿下說了,什麼都應下來,只要能治傷。”

原來米覆舟嗓門大,米狐嘗昏昏沉沉間也刮到幾句,只聽進了有人要救他,哪兒還顧得上其他,立時嚷嚷著要去。身邊幾名將領同他解釋半日利害,他哪裡聽得進去,只一味掙扎,似乎想就這樣爬過去。眾人無法,只得前來通傳。

眾將面面相覷,只得留下幾人應付著米覆舟,剩下的趕回中軍。只見米狐嘗面色灰白,雙眼已然無神,直愣愣瞪著前方,手腳胡亂划動著,嘴裡喃喃叫著:“去、去……”

眾將見他顯然就快撐不下去,皆灰了大半的心,連那矮個將領也別過頭不出聲。虯髯老將走到一邊同仍在唸咒的狐靈低聲商議片刻,沉著臉回來。眾人忙問怎樣,老將搖頭答道:“說大殿下若平日積了福德,焰神自然會留下他的。”

矮個將領冷哼一聲:“那便是留不下了。”

老將沉沉一嘆,低聲道:“風人雖卑劣狡詐,可若說醫術,確實不服不行,我瞧大殿下這傷,還真只能指望他們。”

眾人皆不吭氣。老將默默環視一圈,嘆息一聲,俯到米狐嘗耳邊說道:“殿下放心,我們這便送你治傷去。”

米狐嘗明顯安穩下來,頭一歪,吐出一口氣,迷迷糊糊地暈去。

眾將默不作聲地各回隊伍,牛骨哨“嗚嗚”吹響,自前軍起就中分作兩隊,偃旗息鼓,各往左右翼繞行向回撤去。中軍後軍也依次跟上,只留下一支百人隊護衛米狐嘗。虯髯老將領著矮個將領來到米覆舟跟前,扯出個豪爽的笑容道:“秋將軍仗義相助,我燎人銘感於心。從此你我兩家便是兄弟,秋將軍但有差遣,我桐狐遠第一個上。大殿下便交託給秋將軍了,至於二殿下,我們倒也不懼,只是他畢竟與大殿下兄弟一場,若失手傷了他未免叫王上傷心,秋將軍若願居中調解,那是再好不過。這位漠狐青兄弟一直跟在大殿下身邊的,也留下給秋將軍差遣吧。”

米覆舟等了片刻,待李燼之傳來回話,便熱絡地搭著漠狐青肩頭道:“好說,老將軍儘管放心,來日定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大殿下,屆時再向老將軍討雪絨酒喝。”

桐狐遠暢快地笑著,心裡卻不住嘆息,又與米覆舟商議些細節。片刻後一隊人馬自南面馳來,領頭一人看著眼熟,正是顧雁遲身邊四名貼身侍衛中的一人。漠狐青狠狠盯著他,手腕一震。桐狐遠一把扣住他,擋在他身前笑臉相迎。

那隊人馬越過他們,並不停留,只略一點頭,便向前馳到米狐嘗身邊。領頭那名楊家人修的是人我法,按住米狐嘗肩頭樞力一注,斷絕他傷口附近的知覺血流,另幾人將他緩緩抬起,同時一面掘開埋著箭頭的泥土,一面握著箭桿以同樣的速度緩緩上抽,儘量不牽動傷口。好在土地被雨水泡得稀軟,並不堅實,沒費多大勁已將箭頭拔出。

眾人七手八腳地截斷兩頭突出的箭桿,又喂他服了些丸藥,便將他抬上臨時紮起的擔架側臥著放好。

桐狐遠與漠狐青兩人見米狐嘗雙眼昏沉沉地開開合合,整個過程中竟沒半點掙扎呻吟,皆不由暗暗驚歎,敵意也稍減了幾分。眾人抬著擔架往回走去,桐狐遠本欲跟去見秋往事一面,米覆舟卻得了李燼之指示,執意不肯,他無可奈何,只得嚴厲地叮囑漠狐青一通,便目送著眾人離去。

米覆舟領著眾人向前走出一段,停下腳步道:“我先去通報一聲,你們慢慢走,自會有人來接。”

漠狐青尚未出聲,一晃眼便見他沒了影,只餘一片水霧,不由暗暗乍舌。

米覆舟奔出一段,忽又折個彎繞回原處,自草叢中拉起季有瑕,背上她兜個圈子,抄在漠狐青一行之前回到山腳。

王宿已命眾人以墨藤甲和獸皮矛杆等物拼紮成一大一小兩個筏子,和李燼之一同將秋往事小心翼翼地用擔架抬下山,在大筏子上安置好。見兩人一到,立刻也招上筏子,再加上顧雁遲和三名楊家護衛,由六匹馬拉著,同李燼之帶來的八百精騎一道,不等漠狐青一行到達便率先往西南面的多果河馳去。餘下的鐵川衛和裴軍則留下略事休整,收集走散的馬匹,等接上了米狐嘗再隨後跟上。

此處雖還未至河流,可草地平整,加之雨後溼滑,藤筏被馬匹拖著倒也駛得頗為輕快平順。米覆舟伸著脖子望著身後漸漸遠離的裴軍隊伍,咕噥道:“搞這麼麻煩做什麼,一起走多好。先前也是,還偏不讓季姑娘露面,害我兜好大的圈子。咱們都贏了,搞得這麼見不得人做什麼?”

“不讓有瑕露面,是因為如有必要,或許要她假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