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各大樞院各有立場,忽然出現一個共主,勢必引起軒然大波;二則要證實我的身份,就要牽扯到上一代的陳年舊事,最後會涉及多少人,得出怎樣的真相,現在都不得而知,我也並不想冒冒然去深究;三則天下已經夠亂了,再來一出真假神子,現有的格局又將大亂,天下平定更是遙遙無期。總之此事幹系太大,一旦我當真做了神子,往後的局勢不是我一人可以控制,最終會演變成怎樣,誰也沒有把握。因此除非無路可走,否則我都不想輕易踏出這一步。還有一點,”她微微一頓,說道,“神子不能嫁娶,而我並未打算和五哥分開。”
楊和心下亂成一團,瞟向方定楚,見她神情淡漠,顯然已是妥協。他反覆權衡,畢竟對秋往事的神子身份也多少信了幾分,終究狠不下心來就此殺她,思慮半晌,終於心一橫,咬牙道:“罷了,裴公也正往這邊打過來,我對付米狐嘗,好歹幫了裴公,也不算怎麼違了顧先生初衷。只希望秋姑娘信守承諾,從今往後,天下仍然只有江欒一個神子。”
“好!一言為定。”秋往事一擊掌,望向方定楚道,“二嫂怎麼說?”
方定楚苦笑道:“我是樞教中人,不管你公不公開身份,我既然知道了,就算不奉你為主,也已不可能與你為敵了。”
“那便先多謝了。”秋往事欣然一笑,忽道,“張嘴。”
方定楚一怔,忽覺胸腹間有物直往上湧,喉頭一癢,張嘴“哇”地嘔出一灘水,散出撲鼻的酒味。一口吐出,頓覺神朗氣清,先前被阻斷的樞力登時貫通,流轉不息,試一運力,全無滯礙,暢順充盈一如從前。她這才知道先前喝下的那杯酒早已被秋往事的自在法所控,懸在胃脘之間不曾落肚,更不曾融入全身血液脈絡。因此這口混著方圓木的酒才不曾廢去她一身功力,只是阻絕了胸腹間的樞力流轉。她心下感激,欠身道:“多謝。”
秋往事微微一笑,轉向楊和道:“下面便麻煩楊兄了。我想你身上應當不止有方圓針,可還有什麼其它法寶能拿來招呼索狐連麼?”
楊和既已決定助她,也只得拋開其它心思,仔細想了想,說道:“此事包在我身上,我這就下去先把他弄上來再說。”
秋往事點點頭,送他出門,自與方定楚商議後頭的安排。不過一炷香功夫,便聽腳步聲響,門“吱呀”一開,索狐連與楊和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秋往事不由笑道:“楊兄好快的手腳。”
索狐連面色青白,滿頭汗珠,“砰”地將門一關,急火火衝到秋往事跟前,一拳垂在桌上,悶聲道:“你要怎樣才給解藥?!”
秋往事瞟一眼楊和,暗自偷笑,抬手指指對面座位道:“索狐大人稍安勿躁,坐下再說。”
索狐連早覺雙腿發軟,不待她說便已一屁股坐下,攤開緊握的右手,盯著掌心一道細淺的黑紋,呻吟一聲,怪叫道:“又濃了!你、你到底要我怎樣,快些說出來,否則兩個時辰內辦不完,可別賴我性命!”
秋往事狀似惋惜地輕嘆一聲,搖頭道:“索狐大人一路上對我也多有照應,我又何嘗想傷你性命。只是解藥也不在我這兒,大人想要,只能自己想辦法去拿。”
索狐連只覺右手酥麻之感越來越甚,已開始活動不靈,心下惶急如焚,雖明知她耍花樣,仍只得強壓著怒火問道:“那在哪兒?”
秋往事攤攤手,答道:“我也不知。不過這毒是你們二殿下給我的,解藥在哪兒,你恐怕得去問他。”
索狐連想也不想,狠狠一點頭道:“你要我放他出來?行!”
“不行。”秋往事搖搖頭,“二殿下來這兒本是為了見大殿下,見不到人,恐怕是沒心情替你弄解藥的。”
索狐連面色一變,咬著牙一字一句道:“你這是逼我造反。”
秋往事粲然一笑,點頭道:“我就是逼你造反。其實事情簡單得很,米狐嘗的命或是你自己的命,你二選其一即可。”
索狐連雙手發顫,牙關咬了又咬,汗水自下頜一滴滴滑落。
秋往事悠悠然望著他,輕飄飄道:“大人慢慢想,兩個時辰長得很,沒那麼快過去的。”
索狐連似被蜇了一口,猛地一甩右手,終於下了決心,霍地立起,啞聲道:“好,我就將你們和米狐哲帶到大殿下面前,其餘的再不能多,你也休想沒完沒了地支使我!”
秋往事朗聲大笑道:“大人到底是聰明人,這便足夠了,不僅不用死,將來二殿下論功行賞,也少不了大人的一份。”
索狐連只恨自己一時不慎著了楊和的道,如今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