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意地問道:“接容王妃回去,是守命先生應付不了米狐嘗的傷麼?”
“才不是!”顧南城臉一抬,大聲道。賀狐修忙一把將她拉到身後,尷尬地笑笑,上前湊到米狐哲身前小聲道:“秋將軍畢竟不想米狐嘗完全捏在楊家手裡。”
米狐哲心領神會地點點頭,起身道:“好,今日也晚了,你們就歇一夜,明日我安排容王妃同你們上路。”
賀狐修連聲道謝,拍拍顧南城示意她行禮。顧南城鞠了一躬,抬頭甜甜笑道:“我夜裡能去向容王妃請教些疑問嗎?”
米狐哲微笑點頭,喚來兩名侍衛領著歡天喜地的顧南城和如釋重負的賀狐修去了。
賀狐汀本也欲起身離開,見他神情平淡,眼中卻暗光閃閃,透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便坐了回去,伸個懶腰道:“哪家倒黴的又被你盤算上了?”
米狐哲眼神閃動,似頗為興奮得意,又不欲露出來,只微微笑道:“你可發覺這賀狐修有什麼不妥?”
“沒有沒有。”賀狐汀不耐地揮揮手,“你瞧出什麼便直說吧,甭臭美了。”
米狐哲掃興地悶哼一聲,旋即又笑起來,湊過去道:“那個不是賀狐修。”
“不是?”賀狐汀微微一訝,“你說無相法?從哪兒瞧出來的?修老三我熟得很,他面上那刀還是我親手劈的,我倒沒瞧出不妥。”
“楊家無相法出神入化,又擅模仿,外表那是瞧不出來的。”米狐哲神秘地壓低聲音,“可是這個賀狐修,至少有三處不妥。”
賀狐汀乜斜著眼道:“說來聽聽。”
米狐哲掰著手指道:“其一,個頭不對。修老三雖然不高,可這個仍然略微偏矮,之所以帶了個小娃來,一是松咱們的戒心,二是要咱們以為秋楊兩家關係不錯,三也是為了讓這賀狐修瞧起來顯得高些,可惜後來一走近,便覺出不對了。”
“哦?”賀狐汀疑道,“無相法改不了身形?”
“改得了,只是改身形,畢竟比改面容耗樞力。”米狐哲道,“他來見我們,難料時間長短,勢必要儘量節省樞力,免得撐不下去露了破綻,因此身形上必定是能不改就不改。”
“好。”賀狐汀敷衍地點頭,顯然不甚信服,“還有兩處?”
“二,顧南城那小娃不妥。”米狐哲道,“這賀狐修已儘量裝得與她生分,可惜小娃畢竟裝不來。修老三那張臉,哪個娃子不是見了就哭?這顧南城與他也是陌生,被他碰觸,卻並未顯得畏縮厭惡,倒是習慣得很,這豈合常理?”
“唔。”賀狐汀點點頭,“這麼說來,這個賀狐修對這女娃,手勢也未免太輕了些。”
“還有最要緊的。”米狐哲嘴角一勾,“他的氣味不對。燎人食肉,風人食草,身上氣味不同,這一點無論如何無法遮掩。他雖抹了羊油,穿了男子衣裳,可惜騙得過人鼻子,卻騙不過雪牙。”說著輕輕一拍桌案,只見那隻小白狐自他腳邊躥出,“嗖”地躍上桌面,邀功似的揚頭“吱吱”叫著。
“我從小教它辨認風人燎人的氣味,就是為了應付無相法。”米狐哲自懷中掏出一塊乾肉往帳角一拋,那小狐立刻歡天喜地地躥了出去,“方才賀狐修湊近,我讓它趁機嗅了,它在我鞋上咬了兩次,可證這來的定是風人無疑。”
賀狐汀攤攤手,表示已被說服:“雪牙倒是可信。秋往事手下沒聽說有精通無相法的,這麼說來這人還是楊家的。”
“我若未猜錯,這人應當就是楊棹雪。”米狐哲道,“一來修老三的鐵川衛本是裴初麾下,楊家只有楊棹雪對他最熟,易於模仿;二來楊棹雪應當也不放心讓別人帶著自家女兒做這等危險之事,多半是親自出馬。”
賀狐汀點點頭,問道:“楊家要咱們別往東攻,這個好明白,接王落又是為了什麼?拉攏容王?”
米狐哲站起身來回踱著步,片刻後搖頭道:“楊家自視甚高,從來不屑與人結盟,來接王落,多半還是與秋往事有關。”
賀狐汀想了想道:“或許賀狐修在這事上倒沒撒謊,秋往事確實想把王落接去,免得在米狐嘗性命上被楊家牽制,結果楊家截了信,得知她心思,於是搶先一步把人弄走?”
米狐哲抱著雙臂,低頭來來回回踱了半晌,忽道:“日前有風聲說李燼之死在風洲,莫非是真的?”
賀狐汀輕哼一聲,搖頭道:“李燼之若死了,秋往事還不趕著回去奔喪?”
“米狐嘗若死,對楊家的害處遠大於對她秋往事,楊家絕不可能以此為要挾。秋往事要接王落,也絕不會為了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