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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怔,旋即反應過來,問道:“往事讓你等我?”

季有瑕面上閃過一絲訝色,隨即促狹地笑道:“你兩個真是心意相通,不用說就什麼都知道。”

李燼之心神一蕩,出了片刻神,方收斂心思問道:“她留了話?”

季有瑕點點頭,正色答道:“她說普日桑有異心,火火堡要出事,讓你及早應對。”

李燼之陡然一驚,面色倏變,卻很快平靜下來,心念電轉間,漸漸將混亂的思緒理明。

季有瑕聽他不語,忙安慰道:“你不用擔心,往事已經趕過去了,不會出事的。”

李燼之定了定神,再開口時已鎮定如常:“我明白了,你且再呆兩日。顧雁遲可能會對朝廷使臣下手,但你是天姓閣的人,他應當不會動你,你只什麼都別管便是,其餘的事,我自會處理。”

季有瑕本也不操心,當下點頭應下。李燼之又交待兩句,趁巡查之人走遠,便偷偷溜出,望著普日息寢殿的方向微微勾起嘴角,低喃道:“聲東擊西,釜底抽薪?何妨如你所願。”

從議事廳出來,在一間偏殿內安頓下,米狐哲一直坐在窗邊默黙出著神。賀狐汀自顧自坐在屋角就著奶酥飲酒,也懶懶地不說話。米狐蘭饒有興趣地四處摸摸看看,嘖嘖嘆道:“瞧這雲浮壁雕,瞧這金銀彩繪,釋盧人若把建神殿的心思挪一些出來,也不至於幾百年都要仰人鼻息而活。”

米狐哲回過頭,環視著屋內牆上整面整面精緻繁複的鏤空雕刻,淡淡道:“這就是風人的本事。釋盧遊牧為生,原本同咱們一樣,也是彪悍善戰的性子,雖然一早就有釋教,卻絕不似今日這般沉迷。直到三百餘年前,風人當時的神子遣十二名高品樞士去釋盧,苦心研習釋教教義多年,專抽其中教人和順向善的部分,寫出了今日被奉為聖典的《釋經》。其後便一面靠著樞術裝神弄鬼,一面傳播《釋經》,使得釋教地位大漲,人人都信得死心塌地。司祭會的權利也越來越大,漸與王室分庭抗禮,以致數百年來爭鬥不斷。從此釋盧人便迷於教法,耗於內鬥,再無餘力侵擾風人邊境了。”

賀狐汀手中的酒杯一停,眼光向他一瞟,目中掠過一抹異彩,旋即又低下頭若無其事地吃喝起來。米狐蘭卻訝異地望著他,驚呼道:“真的?我倒不知道,也沒聽釋盧人提過,你哪裡聽來的?”不待米狐哲回答,她嘴一撇,冷哼道,“不過聽著倒真像風人會做的事兒,裝模作樣,只會玩兒虛的,沒一個好東西!”

“他們這些虛手段,可比真刀實劍還厲害。”米狐哲嘴角微抿,目中一片冰冷,“釋盧好在地廣人多,畢竟有些根底,這才能留存至今日。和泰、達沃、木可可、許邊,哪一個不是不知不覺就說了風語、信了鳳神,連自己的族名都沒人提了。咱們在這上頭也吃夠他們的虧了。我們歷來沒有記史的習慣,先人事蹟全靠一代代口耳相傳。風人仗著精於筆墨,在自家史書裡任意編派,只說我們如何好戰好殺,常年犯邊,卻絕口不提當初如何將我們祖先逐到鳳陵山外的不毛之地。他們自家史書裡胡扯也便罷了,還寫了演義傳奇,編了戲曲雜劇,專門譯作燎語,流到燎邦來。偏生又編得新奇有趣,人人都喜歡,禁了幾回仍是越傳越廣。你瞧瞧如今的小一輩,哪個不是看著《九洲風雲傳》、《十二平天記》長大,還有幾人記得咱們的祖先也是飲過鳳陵江水的。”

米狐蘭愈聽面色愈沉,在他對面重重坐下,忿然拍桌道:“也不知如今的小鬼想些什麼!不過好在你近幾年著力培養狐靈,整理了好些先人歌謠著她們傳唱,已見到些成效了。可笑大王兄還道你耽於聲色,胸無大志,這才放心留你在身邊呢。”

“可惜騙得過大王兄,卻騙不過最愛玩這手的風人。”米狐哲眼中閃過一抹厲芒,“我這幾年已儘量低調,從不插手外事,哪知還是一早被人盯上了。李燼之和顧雁遲,果然都不是簡單人物。”

米狐蘭面色一緊,急問道:“這麼說來,你的志向不只在區區一個王位,這一點他們或許也知道?”

米狐哲哂笑一聲,答道:“自然知道。只要國內安穩,哪個燎王不想南破樞關。我若為王,遲早與他們一戰。這一點咱們彼此心照,只是眼前尚不必揭破罷了。”

米狐蘭繃著臉點點頭,定了定情緒,問道:“這次咱們同顧雁遲合作,能先狠狠削一把容府的勢力,等裴初滅了他們,咱們便少個對手。”

米狐哲忽地眉心一沉,嘴角一勾,冷冷笑道:“誰說咱們要同顧雁遲合作?”

米狐蘭大吃一驚,直跳起來,失聲道:“你方才不是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