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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部分

“既非利己,自是損人。”李燼之冷笑,“他就是不要米狐哲和我們連成一氣,不要此戰之後燎邦之利盡為我們所得。”

“為何?”秋往事惱怒地問道,“我們與燎邦結盟,難道會勾結他們去打別人,還不就是彼此息戰,北境一線皆有受益,如何就礙著他楊家了!”

李燼之瞟她幾眼道:“以楊家的身份看,只怕多半還是與你有關。究竟如何關聯眼下也無從猜測,只是從始至終,楊宗主似乎都不希望你出頭,既不願你公開身份,也不願你得天下,這裡頭的緣故,若非純粹出於一己私利,或許便與前代恩怨有關。你此去永安若能查明當年江欒成為神子的內幕,也許就能揭開楊家的用心。”

秋往事精神一振,迫不及待地點頭道:“好,我這便動身。”

李燼之見她當即轉身要走,心中一陣不捨,本想留她多住一晚,伸了伸手,終究不曾開口,默默陪她出帳,為不與江未然照面,也不曾送到營口,早早便道了別,遠遠看著她出營上馬,揚塵而去。

回到帳中頗有些悶悶,也無心多想諸項雜事,看著天色漸暗,早早吃了飯,去看了一回沈璨,回來換過藥便躺下歇息。正睡到昏昏沉沉間,心下忽生警兆,霍然坐起,才見漆黑的帳中不知何時竟站了一人,立在草鋪邊低頭看著他。他大吃一驚,卻旋即鎮定下來,泰然起身,拍拍身上稻草,朗然笑道:“楊宗主深夜來訪,真好興致。”

那人赫然正是楊守一,見他態度自若,不由點頭讚道:“年輕人有這等定力,不簡單,不簡單。”

李燼之彎腰整了整稻草,抬手一請,笑道:“此間簡陋,無以招待,委屈楊宗主便在這兒坐坐吧。”

楊守一也不以為意,笑呵呵地一撩衣襬,邀他一同坐下。李燼之取來鋪角水囊遞過,他隨手接過飲了幾口,又“噗噗”地往外吐出些灰沫,咂著嘴道:“李將軍是請老朽喝水呢還是吃沙子呢。”

“楊宗主見諒。”李燼之接回水囊也飲了一口,“附近幾條河流皆漂滿火場裡帶出來的草木灰燼,這已算是濾過的了。”

“唉。”楊守一敲著肩膀,搖頭嘆道,“這趟走得真夠折騰,難為我這把老骨頭。”

李燼之輕笑一聲,問道:“楊宗主不辭勞苦走這一趟,不知又為的是什麼?”

楊守一不答,四下望望,問道:“那丫頭沒在?”

“她若在,只怕楊宗主也不現身。”李燼之道。

楊守一仰頭笑起來,嘆道:“同你這小子說話,太費心思,一點馬虎眼都打不得。”

李燼之笑道:“因此楊宗主不妨有話直說,彼此都省些兜絆,倒暢快些。”

楊守一笑呵呵地點頭道:“好,我今日來,是受裴公、二殿下、褚老大三人之託,邀李將軍回雙頭堡議事。”

李燼之並不意外,不急不緩地說道:“我們奉旨北伐,是為白大師討個交待,如今燎邦老王與大王子皆已身死,也當回去覆命,其餘事宜,恐非我們可以插手,楊宗主與幾位首領商議著定便是。”

“李將軍先前還說莫要兜絆,這話可說得不誠心嘍。”楊守一瞟向他,若有若無地笑道,“你的身份志向,彼此心知肚明。北境三洲之中有你一洲,褚老大又聽你的,連裴公與二殿下也對你甚是看重,你不到場,這會是開不成的。”

李燼之不動聲色,淡淡道:“我們與楊宗主同屬朝廷,有楊宗主去便足夠了。”

楊守一轉過頭望著他,緩緩開口道:“李將軍這意思,是有我沒你,有你沒我了?”

李燼之微微一笑,並不答話。

楊守一見他竟來了個預設,搖頭嘆道:“好棘手的小子,你是早吃定了沒有你雙頭堡議不成事,不愁我不來尋你討價還價,才篤悠悠地放了秋丫頭回風境吧。”

“有這一戰的底子,燎邦的局面繞不過我,我在北境的目標,可說已達成了。”李燼之直視著他,絲毫不在他深不見底的目光下退避,“楊宗主,恕我直言,殺米狐嘗這步棋,走得並不高明。有他在手,你們方有坐上議事席的籌碼,如今籌碼既毀,不知楊宗主還想拿什麼來換一杯羹?”

“李將軍所言差矣。”楊守一雙目微閉,唇邊掛著絲莫測高深的笑意,“楊家世代謹守鳳陵,自成天地,從不踏出一步,燎邦那一杯薄羹,老朽分來作甚?”

李燼之聽他並未否認殺害米狐嘗一事,知他終於有意敞開了深談,便坐直了身,肅容問道:“我確實想不明白,楊宗主要的是什麼?”

“老朽並非要,而是不要。”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