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相,正好以整編之名把選出來的精銳直接拉到臨川,他不肯給人,我送他人還不行?”
季無恙頻頻點頭,站起身道:“好,我這便回去詳細計劃計劃,今晚定案,明天便著手去辦。殿下你……”見她兀自好整以暇地吃菜,不由笑道,“殿下還未吃飽?我可沒心思吃了,不如先走吧。殿下今晚打算住在哪兒?不如就先在城樓上將就一夜,咱們也好商量?”
秋往事揮揮筷子道:“你先去吧,我今晚應當進官城住。”
季無恙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說道:“是了,殿下與我見面的訊息想必很快傳開,方崇文必會知道,若不安撫安撫,接下來的事怕不好做。”
秋往事點點頭,拉串鈴招來小二要了紙筆,寫了封信封在鐵口令裡遞給季無恙,說道:“這是給周將軍的,柳雲幾個近日都會進城,你留把心去接個頭,讓他們回去一個把信送去。”
季無恙收好信,仍覺有些不放心,說道:“方崇文這人面上斯文,內裡很有些刻毒,他猜得到殿下來必無好事,難保不耍手段,殿下還是不要託大。”
秋往事笑道:“放心,我領教過,自有分寸。我若拍拍屁股走了,他必定盯著你不放,這兒是你地頭,後頭的事畢竟主要得靠你做,我去穩著他,你動起來才方便。我自不會讓他閒著,只是你也得小心,提防他下黑手,就別回城樓睡了,尋個可靠地方藏一藏,待同柳雲他們碰上頭便不怕了。”
季無恙前後想了想,料得方崇文不敢輕舉妄動,秋往事也足有自保之能,便道:“那我就先走了,殿下自己小心。”
秋往事目送他離去,又獨自坐了片刻。天色已黑下來,今晚無星無月,唯長風徐徐,西城昏暗暗一片,對岸官城倒早早亮起了燈燭,更將背後荒城的黑暗映得深沉了幾分。登天樓不開夜場,已到了打烊時分,客人幾已散盡,唯獨秋往事仍遲遲不走。小二在隔間外轉了良久,委實等得有些心焦,忍不住叩了叩門,卻半晌不見動靜,頗有些奇怪,一面道著罪,一面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卻見桌上酒菜早已見底,秋往事憑欄而坐,側頭望著東岸方向,一動不動,身形雖大半沒在黑暗中,可不知是否對岸燈火隱隱映襯之故,卻是輪廓分明,清晰得逼人眼目,竟叫人生出如對山嶽的壓迫感。他本想催促,卻不知怎地沒了聲,吞一口唾沫,正想悄悄退出去,秋往事卻忽笑了笑,摸出一塊銀子扔過去,說道:“小二,今晚怕要勞煩了,有什麼不用起灶的現成酒菜,再端兩個上來。”
小二掂著銀子頗有分量,自也不再多言,當即下去張羅。才下了樓,忽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音鏗鏘,當是踩在金龍橋的石板上,在一片寂靜中脆生生地傳來。他湊到門邊探頭一望,果見一隊人馬舉著亮晃晃的火把遠遠奔來,瞧這理直氣壯的架勢便知是官府中人。人馬風馳而來,轉眼已近樓下,他正要縮回去,卻見隊伍中段一匹馬忽似受了驚,嘶鳴一聲人立而起,頓時火光亂舞,四圍一片驚呼,只聽高高低低地叫著:“將軍,小心!”“有埋伏,保護將軍!”“何方賊人,滾出來!”一片混亂間忽聽一陣清亮的笑語聲自樓上響起:“這不是方將軍麼,真是巧遇,上來喝一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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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驚了馬的正是方崇文,乍然聽得秋往事聲音,頓時一驚,霍然抬頭,邊上兵士也正紛紛舉起火把去照,倒晃得他眼花,急怒之下隨手一揮,胳膊掃中的幾支火把頓時乾脆利落地斷了,帶著火苗落在馬蹄邊,引得馬匹一陣驚嘶亂躥。他的坐騎也被帶得跌跌撞撞,他正仰著脖子向上看,一時不防,竟被甩了下來,四腳著地摔了個狼狽。但聽樓上又笑道:“方將軍何必如此多禮。”
方崇文一陣惱怒,頗覺顏面掛不住,尷尬之下只得順勢斂手低頭,行禮道:“參見儲後殿下。”
周圍兵士一驚,也皆翻身下馬,跟著行禮,連躲在門後的小二也是腿一軟,顫巍巍跪了下來。
方崇文話一出口便已後悔。融西在刻意壓制之下,對永寧復位一事頗為冷淡,並未掀起多少波瀾,彷彿那只是件發生在遙遠地界的不相干事。他精心營造著這種不知有朝廷、只知他方崇文的氛圍,之所以一接到秋往事出現的訊息顧不上有所安排便匆匆趕來,就是想趁夜先悄無聲息地將她接進官城,免得百姓對她有太深印象。可如今這當街一跪,臣主之分立判,雖已入夜,街上無甚行人,可尚未到入眠之時,先前一路馬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