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宿點頭道:“我沒意見,我們本來就是來找兩位,自然一起。”又望向江未然道,“未然,這樣可好?”
江未然點了點頭,小聲道:“我聽六叔的。”
米覆舟一拍掌道:“好,我去還桌椅,咱們這便走。”
方定楚一把扣住他道:“慢著,我們走我們的,沒你什麼事,你還完桌子,仍是回濟城。”
米覆舟嬉笑道:“我先和你們去當門,若那頭有什麼事,我也好一塊帶信回去不是?”
方定楚搖頭道:“當門關有事我自有別的路子傳信,你老實回去,別光想著湊熱鬧。裴節被劫,你總也該出些力,幫往事找找。”
米覆舟一怔,訝道:“節哥被劫了?怎麼回事?”
“你不知道?”方定楚不由失笑,“你同那獨眼顯將一塊兒來的,居然不知道這事?”
米覆舟抓著頭道:“我同許哥沒說上幾句話,他只說有急事進城找周將軍,我便送他進去,一進去不就被你捉了。”
方定楚嘆道:“罷了罷了,你這小子,趕緊回去問問吧。”
米覆舟低叫一聲,拔腿便跑,轉眼已沒了影。
楊守一待他走遠,慢悠悠道:“方入照不修入微法,倒也如此多心。”
方定楚笑道:“這米小子好騙得很,跟著我們還需多留份心眼照看他,我凡事不喜糾纏,不過圖個省事,楊上翕莫怪。”
王宿瞧著他倆同為樞教中人卻頗有針鋒相對之意,一面暗覺訝異,一面愈覺世間更無清淨地,反正已打定了隱世的念頭,也便不欲多牽涉,自去打聽了攤主住處還了桌椅,便張羅著上路。他們三人仍回村南口上馬車,方定楚與楊守一的馬在北口,便分頭啟程,會合後一同往當門關行去。此番因要救人,趕得急些,江未然與季有瑕也少不得捱些辛苦,夜間也不停,只窩在馬車內睡,來時三日的路程回時只用了一日半,第三日清晨便已到了當門關。
費梓桐早已在等著濟城派人來,滿以為會是王落,哪知來的卻是楊守一,頗吃了一驚,又見遍尋不著的江未然竟也自己回來了,更覺訝異,暫且也無暇細問,先安排王宿三人去歇息,接著便立刻領楊守一方定楚去看樓曉山。
樓曉山一動不動地躺臥床上,十分平靜,似是正在熟睡,並不顯得痛苦,甚至面色也不甚壞,只是較方定楚離去時又消瘦了許多,原本就是極瘦,如今更是隻得一張皮蒙在骨上,形同枯木。
楊守一一見便微微吃了一驚,訝道:“怎地傷成這樣?這傷口……”
方定楚道:“往事說是一刀磕在他肋上,撞繃了口,才搞得許多碎片嵌了進去。她也不是存心下此重手,頗有歉意。”
“用刀?”楊守一眉梢一挑,隨即道,“不錯,他渾身傷口皆是刀傷,並無鳳翎,不似自在法。”
方定楚微微笑道:“她本就不止自在法可用,瞧這刀勁力驚人,說不定正是新學了奇正法。”
楊守一眼神一動,立刻掃向一邊的費梓桐,見他神色如常,方定楚也毫無避諱之意,知他必已清楚底細,倒也少些顧忌,說道:“無論哪一法,樓曉山與她皆不應差得如此懸殊。”說著忽地一愣,皺眉道,“除非……”
方定楚正待追問,卻見他擺擺手,掀起被褥解開繃帶,取過邊上早已備下的小刀鑷子等物,動手清理起傷口來。傷處有些濃爛,好在看護的醫士頗為盡心,皆有及時處理,尚未惡化得太厲害,只是卻也又紅又腫,高高凸起一塊,帶著灼熱的溫度。
王落特地寫了一份如何處理傷口的指導,楊守一已仔細讀過,加之對碎片及血脈位置皆把握極準,因此下手頗有底氣,條理分明,邊上的醫士幾乎插不上嘴,不到半個時辰便已取出十來塊碎片,皆十分細小,埋得又深,旁人確實頗難勝任。
仔細清理畢後,上藥縫合等事便交給醫士。見樓曉山一時半刻尚不會醒轉,費梓桐便帶他倆先去了對面小廳。楊守一手上拈著塊碎片,若有所思地一言不發。方定楚見狀問道:“楊上翕可是瞧出什麼名堂?”
楊守一面色有些凝重,沉聲道:“果然是不二法。”
方定楚與費梓桐皆吃了一驚,齊聲道:“不二法?”
楊守一攤開手,讓他們細看掌中碎片,說道:“瞧瞧這塊,這刀是精鍛的,鋼口上好,就算一刀劈在石頭上,只怕也是卷多於崩,如何能碎成這樣?你們瞧這刃口處,”他伸指在碎片較薄一端捏了捏,鋼片竟撲簌簌剝落下許多碎屑,“幾乎碎如齏粉,盧烈洲再世,也沒有這等手勁。除去不二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