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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第七十五章 宏圖(上)
秋往事未料到竟是如此賭法,不由怔了怔,隨即又覺方崇文怎也不至如此膽小,斷然揮手道:“我賭!方崇文若連這點出息都沒有,咱們也不用忌諱他了。龍船怎麼毀法咱們好好想想,儘量做得不著痕跡些,不讓人起疑。事後我尋個藉口離城兩天,讓他放膽去挖。”
李燼之正色問道:“你想好了?既然賭了,到時可要服輸。”
秋往事點頭道:“若這樣都能死,那也真是天意了。”
李燼之道:“好,那便如此定下。毀船的事我來安排,你便不要插手,最好這兩日便離城,免惹方崇文疑心。”
秋往事問道:“你人手夠麼,可要我把柳雲他們留給你?”
“那倒不必。”李燼之道,“只是我想先下一趟城守府地牢,見一見胡颯,搞清楚究竟裴節是不是一同被擒。倘若鬧了半日皆是咱們胡猜,壓根沒裴節什麼事,豈不是瞎折騰一場。”
秋往事想了想道:“方崇文必定不想胡颯單獨與我見面,只怕會加強防範,那入口也不好開,此事倒有些難辦。我最多能把方崇文調開,剩下的事,要看無恙有沒有辦法安排了。”
李燼之道:“好,那我還是回無恙處,與他琢磨琢磨。”
兩人商議定後,一同潛回官城。因有李燼之在,更是四平八穩。他先送了秋往事回城守府,隨後便往盛武堂方向行去,卻只走到半路便即折返,又回到城守府,去的卻不是秋往事所住的客房,而是方崇文居處。
方崇文自恃因果士身份,門外並未安排多少守衛,只得幾個侍從昏昏欲睡地窩在廊外值房內。李燼之尋到他的臥房,輕而易舉揭瓦而入,躍入屋內。方崇文也頗警醒,他才一落下,便驀地坐起,伸手去摸床頭的劍。李燼之不待他叫喊,便低聲道:“方將軍莫驚。”
方崇文有劍在手,樞力亦運遍全身,心已定了下來,見他似頗有來意,便也不急著捉拿,冷笑一聲,問道:“閣下何人?”
李燼之自懷中摸出個火摺子吹亮,湊到臉旁一照,說道:“當真太久不見,方將軍竟聽不出來?”
幽暗的火光一閃而過,方崇文僅隱隱看到眉目,卻已是悚然一驚,又細細聽他聲音,更是勃然變色,“騰”地跳下床,叫道:“你、李、李……。”
李燼之徑自走到外廳桌邊坐下,揮手笑道:“方將軍叫不慣,仍以舊稱相呼便好。”
方崇文醒過神,忙扯了件外袍草草穿上,跟出去俯首跪下道:“殿下。”
李燼之抬手道:“方將軍請坐。”
方崇文站起身,哪敢當真入座,仍垂手立在一旁,將劍不經意般擱在身邊椅上,仍在探手可得之處。黑暗中也瞧不出李燼之臉上神色,只得小心翼翼道:“殿下這一趟,可來得好生突然。”
李燼之笑道:“方將軍先有突然之舉,我才不得不有此突然之行。”
方崇文心下一凜,乾笑道:“我近日一直陪著儲後殿下,做事也全憑儲後吩咐,不知殿下指的是什麼,可曾問過儲後?”
“方將軍說笑了。”李燼之道,“藏著裴節不交,莫非也是儲後的吩咐?”
方崇文驚得手一顫,碰在劍上,“哐啷”一聲落了地,忙彎身撿起,不自覺緊緊握在手裡。
李燼之瞧他反應便知與秋往事所猜果然中的,朗聲而笑,卻不說話。方崇文愈發忐忑,暗自定了定神,說道:“殿下可是聽岔了?我確實捉到一人,卻不是什麼裴節,是當日容府先機郎將胡颯,已稟告過儲後。”
“哦?原來如此?”李燼之也不逼問,只不緊不慢道,“那也罷了。我來一趟臨川,也屬難得,方將軍可能安排四處遊覽遊覽?”
方崇文一怔,訥訥點頭道:“這個自然、自然。”
李燼之撫著下巴道:“臨川勝景,首推風火九龍會,尤其那條龍船,據說奢華無雙,不如明日便乘龍船遊河,方將軍以為如何?”
方崇文大驚,見他似已知曉一切,幾乎便想坦白,可念頭一轉,暗忖他明明已抓住把柄,卻不走明面,而是暗夜來訪,多半其實手頭並無實據,又對他有些忌憚,因此裝神弄鬼地跑來試探。這樣一想,心下便定,旋即有了決斷,說道:“龍船年久失修,破敗不堪,早已不宜出航,我已下令著人拆毀。時下蘆花已謝,九龍會也是看不著了,殿下想要遊河,我另外派船便是。”
“如此精巧的船,方將軍也捨得說拆便拆?”李燼之微微一笑,也不再堅持,揮揮手道,“罷了,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