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呼一聲,說道:“五哥,別鬧,正事還沒說完呢。”
李燼之自顧自埋頭下去,說道:“這也是正事。”
秋往事死推著他,說道:“這叫什麼正事!你起來,我不要……”
李燼之鼻尖湊在她耳邊輕輕蹭著,低聲道:“大家都說要。”
秋往事啼笑皆非,啐道:“哪兒來的大家。”
李燼之一面伸手抽她衣帶,一面道:“趙先生、費將軍,一個個都催著要小儲君,我不趕緊自己弄一個出來,莫非真去便宜那江未然。”
秋往事起初還半推半就,這會兒倒真嚇了一跳,忙道:“我才不生,麻煩死了,你找米狐蘭去,她那兒有現成的。”
李燼之含含糊糊應著,忽怔了怔,停下動作問道:“你說米狐蘭怎麼了?”
秋往事本是隨口一說,見他反應倒忽來了氣,料費梓桐或許是有心捉弄,尚未將米狐蘭之事透露給他,便趁他發愣,一把推開他跑開,平了平氣息,冷笑道:“她怎麼了?你想要的小儲君,再過幾個月她就給你生出來了!”
李燼之吃了一驚,立刻道:“往事,你別想岔,一定不是我的!”
秋往事輕哼道:“那可說不準,你自己那會兒也稀裡糊塗,誰知道是不是借酒裝瘋,順水推舟地就做了。”
李燼之如今無法以入微法探知她心緒,愈發著慌,急道:“不可能,我那會兒雖然受制,可做過什麼,自己都記得,我壓根沒見過米狐蘭,指頭都沒碰過一根,哪兒來的孩子!”
秋往事嗤道:“楊老頭兒能給你下天木針,焉知沒下什麼別的迷魂湯,這是他拿手活兒,防不勝防。如今孩子都快出來了,管你是不是自願,總也不能算成楊老頭兒的種,還有什麼可說的。”
李燼之斷然道:“不管什麼手段,總之迷魂之術,終究還是要順著人的心思引導,心底認定絕不能做之事,再如何硬來也是不成的。我但凡還有一分清醒,也絕不會做這種事。”
秋往事聽了這話倒頗受用,不由“噗嗤”一笑,說道:“吹牛,我就不信到口的肥肉你不吃。”
李燼之這時也回過味來,見她神態輕鬆,又想費梓桐早見過米狐蘭,必定知道此事,既未通報,料來早有定論,不甚緊要。於是便又貼上去唉聲嘆氣道:“往事,我近來著實累得很,大場面雖看著平穩,可底下新舊勢力盤根錯節,一層牽一層,一步都錯不得。這頭要北巡,那頭西南要鞏固,西北要收化,東南要盯緊,風都要重振。入照殿書房裡掛的風境全圖,我小時最愛盯著看,如今瞧也不敢瞧一眼,一瞧就覺滿眼都是問題。偏偏你又不在,也沒個地方說,連個安穩覺都睡不上。這儲君做得真辛苦,不如我不做了,我們這便遊天下去,也免得什麼楊老頭兒方老頭兒日日惦記。”
秋往事笑嘻嘻道:“裝什麼可憐,我若說好,瞧你怎麼圓場。”
李燼之見她不再推拒,便忽彎腰將她橫抱而起,低頭道:“那我便說趙先生不讓,費將軍不讓,大家都不讓。”
走到床邊正欲將她放下,秋往事腳一沾著床板,忽地伸手圈住他頸項,背脊一挺,用力一甩,李燼之一時不防,倒被她掀了起來,轉了半圈“砰”一聲重重摔在床上。秋往事趴在他身上,低笑道:“瞧你這麼可憐,也不是不能給你點獎賞。”正欲伏下去,忽抬頭看了看屋內計時灰漏,說道,“唔,得趕在天亮前溜回去。”
這一走神,李燼之又翻身一滾將她壓在下頭,順手脫下她的鞋向後一拋,正蓋住了漏臺,說道:“別管這個。”
秋往事含嗔瞟他一眼,說道:“明早方崇文見不到人,如何交待?”
李燼之扯下帳簾一揮,正拂滅了燈燭,一面又摸索著放下一頭窗板,另一頭夠不著,也便顧不上,由著月光透進來,半明半暗地灑在床上,口中喃喃道:“隨便尋個藉口便是。”
秋往事低吟道:“什麼借……”
“明日再想。”李燼之隨口打斷,傾身吻下,不再讓她多話。
第二日李燼之睜眼時,陽光已將房內曬得暖融融。秋往事已起了身,倚在窗邊往外不知看著什麼,忽似發覺他醒了,轉過頭笑道:“你可夠能睡的。”
李燼之見她知覺較從前靈敏許多,看來之前受傷與樞力被封的影響果然已大致消去,頗覺歡喜,伸著懶腰道:“我是當真許久沒睡安穩覺了。”
秋往事笑道:“我這幾日倒好吃好睡的。”
李燼之點頭嘆道:“瞧出來了,都長胖了。”
秋往事瞪他一眼,又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