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擅調府衛,先斬後奏,自追打事件之後,更是日日帶數百親衛披甲上朝,氣焰之盛,更令正派人士義憤填膺,愈發地針鋒相對,寸步不讓。
衝突愈演愈烈,幾至刀兵相見。而容王與秋往事兩路兵馬也是勢如破竹,除容府水軍在過博呈關時激戰了一場,其餘幾乎未遇抵抗,才半月功夫已雙雙越過出月嶺,眼看便將兵臨城下。永安城內人心惶惶,人人皆知這回只怕當真要變天,只是究竟如何變法,卻是眾說紛紜,誰也給不出個準數。城門雖早已封閉,每日賄賂門衛打通關節以至私仿批條矇混出城者仍是不計其數,待江欒驚覺之時,城中富商顯貴幾乎已三去其一,空留下遍地豪宅廣院與一排排封門閉館無人打理的酒樓店鋪。
不同於皇宮與各個衙署的混亂,衛昭的鈞樞府卻奇異地成了城內最平靜的地方之一。除去守衛增多,其餘一切照常,日出開府,日昃閉府,倒比平日更有條不紊。時局如此緊張,卻亦不見衛昭招人入府商議,每日開府,不過是一道道傳下令去著人辦理,也並不問結果。其餘時間便留在內宅,既不見客,亦不理事,若非每日還讓人回報容王與秋往事進兵情況,幾乎叫人懷疑他是否對這日趨惡劣的局勢毫無所覺。
這一日剛過人定,卻有一輛馬車駛到鈞樞府後巷內的小門前。府外侍衛見馬車在門前停下,正一拍腰刀,呼喝著上前驅趕,卻見車簾一掀,從裡面遞出一塊圓牌來。侍衛面色一凜,立刻開了門,迎馬車入內,一路小跑著在前引領,徑直帶到衛昭寢院外。正欲進去通報,車上之人卻似等不及,跳下車推開侍衛便往裡走。侍衛不敢阻攔,只得大步跑上前,搶在他前頭到了臥房外,低聲稟道:“大人,貴客到訪。”
話音未落,門已開啟,衛昭瞟一眼來人,側身讓他入內,回頭對侍衛說了句:“老規矩。”便關上了門。
侍衛心領神會,立刻命院內一種侍從護衛盡皆出去,又調人在院外三十丈處圍作一圈,不準任何人靠近。
衛昭屋內一片漆黑,來人一進門便抱怨道:“怎地不點燈?莫非已睡了?唉,你倒睡得著!”
衛昭點亮桌燈,負著雙手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喚道:“皇上。”
江欒脫去連著風帽的寬大斗篷,隨手遞給正伸手來接的衛昭,輕車熟路地往床沿上一坐,煩躁地揮揮手道:“衛卿何必多禮,我這皇上,也不知還能再做幾天。”說著拍拍身側床板,命他坐過去。
衛昭掛號斗篷,順從地在他身邊坐下,低頭斂眉,淡淡道:“皇上說笑了。皇上正當盛年,往後的路還長著呢。”
江欒轉過頭,捏著他下巴抬起他臉,皺眉注視半晌,沉聲道:“衛卿,你可是在動什麼心思?”
衛昭收回眼神,平靜地望著他,說道:“我的心思,還有皇上不知道的?”
江欒一甩手,粗聲道:“我知道什麼!外頭亂成什麼樣子了,一道道摺子都是衝著你,你怎麼還能沉得住氣!”
衛昭微微欠身道:“衛昭不肖,勞皇上費心了。”
江欒轉過身,一把拉過他手,憂形於色,急道:“衛卿,你別萬事不上心了。這回同以往不一樣,他們來真的,我、我快被他們逼死了。你腦子好,趕緊想想法子,寧可低一低頭,先壓下去再說。有我給你撐腰,待過了風頭,什麼委屈討不回來?”
衛昭望著他搖了搖頭,低聲道:“皇上,哪次都可退讓,唯獨這次不可。皇上請想,為何歷次彈劾皆是雷聲大雨點小,殺兩個替死鬼就揭過去,偏偏這次一動永寧,便反應如此激烈,不惜魚死網破?”
江欒被他清亮的目光望著,早已迷了心神,哪裡還能多想,暈暈乎乎順著他意思道:“難道他們皆是永寧一黨?”
衛昭盯著他,緩緩點了點頭。
江欒怔了片刻,忽搖頭道:“不不,莫非阿染也背叛我?”
衛昭默然片刻,忽道:“皇上,臨風公主與你本非親兄妹,又何來背叛之說。”
江欒陡然一震,一把扣住他肩膀,渾身發顫,厲聲道:“你說什麼,你……”
“皇上稍安勿躁。”衛昭抬手覆在他手背上,深深望著他道,“你非先帝所生,此事你知道,我知道,臨風公主亦知道。”
江欒在他安撫下漸漸平靜下來,翻過手摩著他手心,心下缺仍突突地跳,用力嚥了口唾沫,問道:“你、你如何會……阿染,阿染又……”
“我自詡皇上知己,皇上有何心事,多少總能猜到些。”衛昭坦然道,“至於臨風公主,我亦不知詳情。我只知當日放永寧太子出宮的,便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