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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部分

劉樂書低頭沉吟道:“那便怪了,若是鼎盛時的凌霄院,莫說二三十人,便是百人大陣也自擺得起。只是以如今之分崩離析,應當並無哪一派系能獨力抽出二三十人擺這天網陣。天網陣縱橫為骨,二三十人的陣,至少一二十名縱橫士。我也修縱橫法,於本脈興衰多少有些瞭解,就我所知,六品以上可堪一用的縱橫士,如今整個凌霄院內也不足三十。”

秋往事怔了怔,問道:“先生的意思是,當日我所遇天網陣,幾乎已是凌霄院上下合力的全力一擊?”

“不錯。”劉樂書那彷彿天生帶笑的娃娃臉上仍是一副不知憂愁般的樂天摸樣,只是語氣卻沉肅起來,“如此便怪了,裴初走時,凌霄院幾名管事的翼樞跟著走了大半,此後便一團混亂,至少分出五六幫人互相爭鬥,那竹竿模樣的應當是樓曉山,三品奇正士,雖也是首腦之一,卻並不算勢大,莫說二三十人,便是起碼的四人陣也未必湊得出來。這幾派從未聽說有過彼此相安之時,更遑論聯手合作。可他們卻竟曾合理擺出天網陣對付夫人,而回去後也並未和好,仍是彼此爭鬥,不知是當真認為夫人威脅如此之大,以至破例放下仇怨一時聯手,還是……”

“還是凌霄院亂象背後,尚有一個統領全域性之人。”秋往事沉聲接道。

“莫非那司院並不曾當真閉關?”江染問道。

“不像。”劉樂書搖頭,“司院為何縱容手下私鬥,白白耗損?”

“哼,不必猜。”秋往事冷哼,“一面用著人,一面見不得人坐大,這等陰沉心思,不是容王還是誰,放任他們私鬥,那是在給方家騰地方呢。當日我和五哥便猜背後指示是他,只是當時以為是一時合作,未料到他影響力原來如此之大,竟能叫他們暫棄成見,一同聽命與他。如今看來,那次之後,凌霄院仍是聽他使喚。”

“妹妹的意思,是此次擄人乃容王所為?”江染側頭問道,“若是容王,或許只為搶回未然,南城是適逢其禍,也許很快便會放回來。”

秋往事皺眉思忖片刻,點頭道:“倒也有此可能,若說衝著南城,實在不知目的何在,倒是未然,對容王甚是緊要。”

劉樂書問道:“如今已知去向,夫人打算如何做?”

“自然要追。”秋往事道,“南城必須搶回來,給楊棹雪一個交待。未然是否自有算盤還摸不清,總之也不能放任她亂跑。”

江染問道:“妹妹可需要人手?我去安排。”

秋往事想了想,點頭道:“也好,那便勞煩公主派五十個人去北門邊,我叫上楊棹雪立刻過去。”

江染點點頭,正欲吩咐下屬去辦,卻見秋往事一直盯著她看,立時明白她是有事要單獨與劉樂書談,當即識趣地說道:“好,我立刻去親自安排,食水也會備好,妹妹放心便是。”語畢便告辭離去。

秋往事送她出門,待她走遠,立刻拉著劉樂書回進房內,說道:“劉先生,這次的事我總覺不簡單,只怕這一去不會那麼快回來,風都的事便要勞煩先生多照應了。”

劉樂書欠身道:“這個自然,夫人一路小心。”

秋往事又道:“我還有一事要託給先生。”

劉樂書笑起來,說道:“夫人只管吩咐便是,談何相托。”

秋往事道:“我先前所問神子一事,煩請先生細查一查,寫份書文給我;還有……”她稍一遲疑,說道,“有關神子修習樞術上的記載,也請先生尋一尋。此事恐怕需去明光院等處查書,我已同衛昭打過招呼,你若需要,可尋他幫忙。”

劉樂書並不多問因由,乾脆地點頭應下。

秋往事不再多做耽擱,當即回驛站尋了楊棹雪,匆匆趕到北門。江染並不在,那五十人已到,各自穿著便服,稀稀拉拉站著,彷彿彼此不識,在城頭幽暗的火光下靜靜立著,毫無被人半夜喚起的不耐或好奇,顯然訓練有素。城門也已半開著,風打著旋捲進來,不時發出“嗚嗚”的響,明明剛入秋,卻已有了濃濃的肅殺之感。

秋往事望向門外,淡薄的火光之外,黑暗愈顯深沉,漫漫不知邊際。她心下沒來由地一空,自失了樞術後一直揮之不去的不踏實之感又無聲無息地冒了出來,堵得胸中一陣陣發慌。她閉一閉眼,壓下無端的惆悵,更不敢多想李燼之,振振精神,同眾人簡短交待兩句,便策馬率眾出城。

城外只得一條道,十里開外才分了岔,一條繼續往北通閶闔洲,一條則轉向東面,可通風洲。秋往事雖料他們多半走了東邊,謹慎起見,仍下馬去檢查車轍,才走幾步,忽聽一個乾硬而宏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