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道:“傀儡術已是人我法最高造詣,縱然到了一品,仍脫不出一時之限。若再要往上,那便只有神蹟了。”
“世間難道沒有神蹟?”李燼之道。
秋往事微微一怔,旋即醒悟,低呼道:“十二天木?”
李燼之指指後腦,笑道:“他往裡面插了根人我天木針,我如今有個神蹟腦袋了。”
秋往事嚇一大跳,立刻到他背後去看,一面連聲問:“真、真的插進去了?那、那你現在如何?可要緊麼?可有事麼?可……”
李燼之轉身拉著她手,笑道:“你放心,我這不是好好的,楊宗主插針技術可是好得很,雖是木針入腦,卻居然一點妨礙都沒有。喏,你身上也插著好多根呢,可有感覺?”
秋往事幾乎忘了自己身上也插滿了木針,經他一說,倒略微放心,又見他確實神色如常,不似有何病痛,才舒出一口氣,問道:“人我針插在常人身上是何效用?我只道不過是留給神子速成用的,難道不是?”
“自然不是。”李燼之道,“十二天木各有其用,只是記載極少。你中不二針後,我翻過不少書,總算有些大致瞭解。這人我針的效用,便是能制人一世。”
秋往事想了想,點頭道:“十二天木天生便帶樞力,無窮無竭。這針埋在腦內,不開顱破腦取不出來,若插入時便灌注指令,想來確實能一世制人思維。”
“不錯。”李燼之讚許地點頭,“他插進我腦中的指令,便是要我娶米狐蘭。他心心念念便是樞教不涉政,神子不嫁娶,因此費盡手段要把我們拆了。那日你剛走,他便來尋我談,見我不肯,便動手強來。只要我娶了米狐蘭,自然便同你掰了。”
秋往事歪著腦袋看著他,半晌不語。李燼之被她瞧得奇怪起來,忍不住往臉上摸了摸,問道:“怎了?”
秋往事伸長脖子湊到他跟前,眯起眼盯著他,說道:“我聽說傀儡術再如何高明,若一味逆著受術者的想法,非要他做絕不能接受之事,卻也不易成功,須得順著他的心思,加以引導,一點點往偏裡帶,如此方易得手。天木針雖是神物,想來道理也是類似。老狐狸不命你直接休了我,卻要你另娶她人,便是因為若要你休妻,你固是絕不願意,若要你多娶一個,卻不是不能商量的,五哥,你說可是?”
李燼之一怔,忙舉起手道:“冤枉啊,哪有此事。”
秋往事輕哼一聲,說道:“楊家滿地跑的姑娘,老狐狸做什麼不隨便挑一個塞給你,非要選米狐蘭?哼哼,你敢說你不是對她多少存了些特別心思?”
“我自然敢。”李燼之哪敢有半點猶豫,斷然答道,“他選米狐蘭,想來是知道我有和燎的意思,這才因勢利導。再則永寧太子聯姻燎邦,這是何等轟動大事,自然眨眼便傳得舉國皆知,你更易受影響,我也更難反悔,用心可謂險惡,只是他想不到我們情比金堅,終究沒著了他的道。”
秋往事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問道:“你現在還預備娶她麼?”
李燼之立刻斬釘截鐵地答道:“當然不!”
秋往事倒有些奇怪起來,狐疑地盯著他道:“你的針可還插著呢,如何能違抗?”
“你放心,他下的咒已被解了。”李燼之眨眨眼,笑道,“你的飛醋也該喝到頭了。”
秋往事瞧他狀態,早知他定已破解,這會兒聽他親口承認,卻仍覺鬆了口氣,問道:“如何破的?”
“說起來,一半靠他自己,”李燼之輕嘆一聲,似也頗覺僥倖,捲起袖口,露出裡面的鮮紅內甲,接著道,“一半,便靠你大哥哥送的這救命寶甲。”
秋往事一愣,訝道:“碧落甲穿在身上,還能管腦子裡的事?”語聲忽地一頓,神情古怪地望著他道,“五哥,你該不會把方圓絲也塞了一團到腦袋裡去?”
“你道我脖子上頂的是個麻袋,想塞便塞麼?”李燼之啼笑皆非,輕咳兩聲道,“這件碧落甲,自然擋不住入腦的天木針,卻能擋住楊宗主的人我法。”
秋往事疑惑地皺眉道:“這有何用?他又不以人我法制你。”
李燼之眼中微光一閃,冷哼道:“我豈會乖乖地任天木針插進腦中?他自然須先以人我法制住我才行。就是這一步,給了我反擊的機會。”
秋往事眼中一亮,說道:“他的碧落絲纏上你,受碧落甲反彈,反叫他自己為人我法所制。”
“不錯。”李燼之點頭,“最妙的是,人我法制人於無形,受制者往往並無所覺。因此他被我做了手腳,自己卻並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