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茶水,訕訕乾笑兩聲道:“婚事不是說尋人頂替麼?”
李燼之見她目不斜視地盯著杯中茶水,大覺有趣,站起身來雙臂支著桌沿傾身湊上前去道:“可我如今不想找人頂了。”
秋往事耳根一燒,霍地抬起頭,尚未憋出話來,卻見他眼中滿是笑謔之意,這才猛地醒悟,怒瞪他一眼道:“哼,先前是預備暗中偷襲,名義上不由咱兩人帶兵,這才能尋人頂替。如今都擺到明面上來了,還頂個什麼!我瞧還是想個法子把錯都推到裴初頭上去是正經。”嘴上說著,暗中卻將樞力注入桌子,冷不防地向後一抽。
李燼之早自她樞力傳送間知道她要做什麼,適時雙臂一鬆坐回椅內,心滿意足般地微微一笑道:“不錯,我也這麼想。只要咱們是被迫應戰,那衛昭不僅不會追究,多半還會派兵相助,這樣咱們的勝算便大多了。”
秋往事見他眼中精光湛然,滿是鬥志,心中忽地一動,挑眉道:“你可是在打盧烈洲的主意?”
“不錯。”李燼之躊躇滿志地撥弄著桌邊箭筒中的箭翎,“盧烈洲自負武藝絕頂,孤身犯險,也未免太過託大。憑你我二人之力,在自己地頭上難道還擒不住區區一人?只要捉了盧烈洲,後面的話怎麼說便全憑咱們了,說他率兵入境強行搶人也可,說他假借接人之名意圖偷襲謀城也可,總之怎麼惡劣怎麼來。而且盧烈洲分量之重不在裴節之下,更是裴初非救不可的人,有他在手,戰也好和也好,都對咱們有利。”
秋往事聽著也來了勁,猛點頭道:“正是正是,咱們何必繞著那盧烈洲走,本就該好好打上一架是正經。”
李燼之失笑道:“以武藝論,天下只怕當真沒有盧烈洲的對手,你可別想同他單打獨鬥。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他應當還在融洲一帶,你先下去準備準備,咱們事不宜遲,這便動身了吧。”
秋往事自在船上同盧烈洲交過手,其後為求穩妥不得不避開他,早便覺得憋悶,如今見終於有機會同他一戰,不免大覺興奮,隨口應了一聲,人早已奔出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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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一章 兵勢(下)
兩人打點行裝,當日便起程北上。路上仍由秋往事打明旗鼓當先領隊,另帶了百名騎兵以策萬全。裴節雖傷勢漸愈,仍是乘馬車隨行。眾人輕裝疾行,一路穿城過鎮,隨時換馬,五六日間已近融洲。
這一日天色近晚,眾人途經須彌山腳一座小小村落,李燼之見當門關已不過半日之距,便令眾人就在這村莊中好好歇過一晚再走。
秋往事率眾在村前下馬,仍命眾人在村外等候,她同李燼之先行入村打個招呼。甫一入村,便覺氣氛怪異,此刻本正是飯時,村中卻不見半點炊煙,家家戶戶都敞著門,裡頭空落落地不見人影。四處空地上只見三三兩兩的婦女孩童聚在一處指手畫腳地“嗡嗡”說著些什麼,卻未見半個男人蹤影。秋往事微覺訝異,與李燼之對視一眼,正欲上前找人詢問,卻忽覺四周的人聲陡地一靜,緊跟著又“譁”地炸開,周圍數十名婦人跑作一團,一陣鬨鬧過後分作兩撥,一半“唰”地圍了上來,“噼噼啪啪”地當頭便是一陣唇舌,另一半則撒腿向東跑去,滿嘴驚呼著:“有兵來啦!當兵的來啦!”
容軍名聲素好,秋往事沿途借宿村鎮時皆頗受款待,卻也不曾見識過這等“熱情”,一時倒嚇了一跳,想也不想便放出四枚鳳翎擋在四周。李燼之本待喝止,可見周圍婦女亂作一團,難以安撫,索性也便隨她去了。凜凜刀光一閃,果然四下響過一片驚呼聲後便靜了下來,一眾婦女都張口結舌地瞪著二人,面上皆有驚惶之色。李燼之這才拍拍秋往事肩膀示意她收回鳳翎,上前幾步負手一禮道:“我們是容府將領,帶人路過此地,本想在此借宿,方才聽你們說北邊打起來了,不知是怎一回事?”
秋往事方才並不曾聽清半句話,此時聽他如此說大吃了一驚,脫口問道:“北邊打起來了?哪裡?”
周圍頓時又是一片“唧唧喳喳”,李燼之恐秋往事聽不明白,揮手高聲令眾人停下,對一名面色較為沉穩的中年婦人道:“這位大嬸,請問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那婦人看看左右,也上前行了個禮道:“兩位將軍是上當門關去的吧?不知前頭打得怎樣?還望透露則個,咱們心理也好有個底。”
李燼之與秋往事對望一眼,不動聲色地答道:“咱們上當門關不過是有些公幹,並不是去打仗,大嬸多慮了。”
周圍又爆出一陣“嗡嗡”聲,只聽幾名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