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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金輪與自己的手掌重疊,眼中神采與指縫間漏出的光芒溶在一起,竟辨不清是熾熱還是冰冷。

秋往事見他神思渺渺,正暗自揣測他想些什麼,忽聽他低嘆一聲道:“你不必謝我,要你如此欺騙真心待你之人,你想必不願,只希望你別怪罪我們便好。”

秋往事微微一怔,復又搖頭道:“怎會,你們也不曾迫我,原是我自願。何況那三十幾名刺客連命都白白送了,我這些許感傷卻又算什麼。憑這點代價能使咱們與衛昭之盟牢不可破,已是再便宜不過了。”

李燼之面上神色略松,點頭道:“你能明白便好,我們既已走上了這條路,那便步步皆是生死之局,容不得感情用事,只是此番卻是委屈你了。”

秋往事失笑道:“五哥也太見外了。我如今也算同你們榮辱與共,你們的路自也便是我要走的路,又委屈些什麼。”

李燼之定定地看她半晌,忽自嘲一笑道:“也是,是我多心了,你當日既選擇了下山,所求的自不止是小安小樂而已,此番回去,也該替你尋些事做了。”

秋往事眼中一亮,坐直身子問道:“讓我從軍麼?”

李燼之微微一笑,點頭道:“你可還記得無恙?”

“季將軍吧,我記得。”秋往事想起當門關內那名清秀斯文得書生一般的將領,點點頭。

李燼之伸一伸背脊,側頭看著她道:“我把他配給你如何?”

秋往事嚇了一跳,霍地躍起,低頭瞪著他道:“配、配給我?”

“你想什麼呢。”李燼之嗤笑一聲,招手喚她坐下,“我是說配給你做副手。”

秋往事一陣愕然,訝道:“做副手?你莫非要我做將軍?”

“怎了?你不願麼?”李燼之斜瞟著她。

“不是不願。”秋往事蹙一蹙眉,搖頭道,“只是我雖從小就上戰場,卻不曾入過正經軍隊,你也非不知,我連普通小卒都未必做得像樣,又哪裡會帶兵?”

李燼之見她並不恃藝自傲,明白自身短處,心中又添兩分讚許,揚眉一笑道:“你這等身手,要你配合別人確是犯難了些,原該讓別人來配合你。你之長處在於臨場應變,決斷不疑,正是做將軍的料。至於帶兵……”李燼之上下打量著她,似笑非笑道,“你一個姑娘家都上陣廝殺了,底下那些兵哪裡還用人帶?自是個個奮勇。當今天下幾名女將軍手底的兵,那可都是出了名的難纏。”

秋往事在釋奴營中自來都是獨力拼殺,想想要入軍伍與人協作已覺心中無底,更遑論是做將軍。左思右想總覺不妥,皺眉望著李燼之道:“五哥你當真覺得我能做將軍?我可是一本兵法都不曾讀過。”

“兵法也不過前人經驗,你抽空念兩本便好,不礙的。”李燼之拍著她肩膀鼓勵道,“何況那不是還有無恙麼?他心思既細,膽略亦足,兵法也最是精熟,有他相助,你大可安心。”語畢見秋往事仍是一臉躊躇,他不由暗暗好笑,心想這丫頭平日裡爭強好勝,當真要獨當一面終究還是嫩些,當下寬慰道:“你不必緊張,我也並非就要你做什麼大將軍,也不過先做個千袍,管個千人隊罷了。”

“那豈非太委屈季將軍了?”秋往事想起季無恙當日著的似是副將服色,“他本是你的副將,如今要他給一個千袍做副手,豈非連貶數級?”

“他並非我的副將。”李燼之提起季無恙也是心情頗好,嘴角噙著笑意,“他參軍不過兩年,且他並非武人,任的是文職。因上回在兵策賽中拔了頭籌,才賜穿副將服色。我上回也是特別挑他出去歷練,也不過給了個書秘之職。這小子雖不會武,連騎射也不行,但卻是大將之才,莫看今日給你做副手,將來只怕前程還大過你。”

秋往事這才心下略定,想想季無恙雖是一身文弱,但眼神沉定,氣韻內斂,倒也確實頗讓人覺得踏實,這才一點頭道:“好吧,那我試試。”

“你既接了差,可便由不得你亂試了。”李燼之神色微斂,目光略深,“既做了將領,底下兵士便皆是你職責所在,屆時若有差錯,我也一般是軍法處置,不會容情。”

秋往事見他提起軍務便自然而然又擺出一張凜然難犯的冷臉,不由“噗嗤”笑道:“這個自然,我也非不曾領過你的罰。”

李燼之也知她非不識大體之人,面色稍霽,微微一笑道:“你這便比阿宿強,那小子凡事義氣當先,每每因情害理。只是容軍不同興軍,更不同釋奴營,諸般規矩你皆要從頭學起。咱們的太平日子過不了兩天了,希望至容顯決戰之時,你已能與我並騎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