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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遲縱聰明絕頂,也終究逃不過人心算計。裴初已折損一臂,若再失了顧雁遲,則區區顯朝,大哥唾手可滅!”

江一望縱聲長笑,替李燼之斟滿酒,同他對飲一杯道:“五弟體諒便好,只是七妹那裡要你多費心了。她的功勞我會記在心裡,來日大業有成,自少不了她的一世榮華。”

李燼之揮揮手,隨意一笑道:“大哥言重了,往事並非器小之人,不在乎這些,大哥不必擔心。”

楚頡大笑道:“瞧你對她知心知底的樣子,你們的婚事也該辦一辦了。衛昭的意思,是讓你們便在永安成親,你瞧怎樣?”

李燼之向江一望同王落微一欠身,笑道:“我們也是如此打算,屆時就有勞大哥四姐做個見證了。”

眾人皆大笑起來,一室喜氣融融,先前的些許怪異消散得無影無蹤,彷彿不曾存在過一般。

席散之時已近夜半,王落站在門邊望著楚頡與李燼之走遠,面上的笑容漸漸隱去,眼瞼微垂,眸色轉深,似露出了幾分落寞。江一望緩步上前,自背後扶住她雙肩,湊到她耳邊輕輕嗅著,低聲含含糊糊地道:“咱們也好久不見了,一見面你便要替別人煩惱麼?”

王落軟軟地半依在他懷裡,仰起頭深深望著他,唇角逸出一絲幾不可聞的低嘆,喃喃道:“一望,你究竟想些什麼?內奸之事尚無定論,你莫非真對往事……”

“不是七妹。”江一望閉著眼,輕吻著她耳際頸項,語聲卻微微轉冷,“七妹雖聰明,卻並非心機深沉之人,憑她一個,玩不出什麼花樣。我所忌的,”他唇角一勾,冰冷如鋒,“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五弟。”

王落倏地一震,霍然回頭,滿目驚異,卻說不出話來。

“怎麼?覺得奇怪?”江一望低笑一聲,鬆開雙手,退回席邊坐下,自斟一盞酒,持在手中輕晃著。屋中四角主燈已熄,唯有長桌下首處一盞宮制白鷺燈還點著。他坐在上首,渾然不辨面目,唯有杯上黃金漆與杯中琥珀酒一閃一閃地泛著暗色的光。

“你怎會……五弟十一歲便跟著我,十四歲便跟著你,你怎會連他都疑?”王落語聲涼涼的,似在水裡浸過。

“不錯,十四歲。”江一望意味深長地眯起眼,眸中寒光似能穿透夜色,“自他十四歲起,我便看不透他。當我以為他不過一介書生時,他不聲不響地練出一手弓箭絕技;當我以為他無非偏將之才時,他輕描淡寫地連下數座城池;當我以為他根底淺薄未足服眾時,他接二連三地收服數位名將;如今,當我以為他無論如何總只能在我手底下做文章時,他偏偏又透過七妹同朝廷直接扯上了聯絡。他走的每一步,都比我預料的更遠更快,如此下去,只怕不是他跟著我,而是我要追不上他了。”

“五弟有大才,這不假。”王落說得極輕緩,帶著些微遲疑,似猶自無法相信他的猜疑,“有如此人才為你效命,豈非正是容府之福。一望,兔死狗烹,已失仁者之道,何況如今天下方亂,你竟已開始無端疑忌兄弟了麼?”

江一望不無諷意地嗤聲一笑,冷冷道:“無端疑忌?內奸已然出現了。”

“內奸之事,”王落微微蹙眉,不解地望著他,“就算阿頡有人證,確不在場,那也還有一個阿頏,怎就能疑到五弟身上?”

“你莫忘了,”江一望語聲懶懶的,似是成竹在胸,“三弟當時並不在城內。”

“不錯。”王落似有些急躁地掠掠額前散發,踏前一步道,“三弟當時應正在回秦夏的路上,事後接到咱們有意出兵的通知便直接往臨水城去了,期間並無回城的記錄。但他那兩日已入駒水,距城不足百里,以他身份,想要中途抽出一兩日混進城一趟,並非什麼難事。”

“三弟確有條件做這件事。”江一望好整以暇地把弄著酒杯,閒閒道,“若七妹所言屬實,則既然二弟不可能在場,三弟便一定有問題。如此,便還有一事未解,”他微微一頓,無聲地冷笑著,“把裴初被擒的訊息透給了三弟的是誰?”

王落一怔,脫口道:“還能是誰,自然是阿頡。”

江一望低笑一聲,搖頭道:“關心則亂啊阿落,只可惜你拿別人當弟弟,別人卻未必當你是姐姐。”他語聲驀地一沉,冷冷道,“擒獲裴節當晚,三弟的船停在南風渡,這是有案可查的,絕假不了。二弟第二日早晨被我招進府內商議裴節之事,直到午後方散。南風渡踞秦夏來回近二百里,若午後方送出訊息,三弟絕不能在當晚便趕回城中。除非在清早城門一開時便立刻飛馬報信,或者倒還來得及。”

王落面上一片蒼白,輕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