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範雄雙眼一瞪,面上兇光閃現,道:“我是大師兄,這位子當然要由我繼承。”
程無牙呸了一聲,道:“你從哪裡看來說,這個位置就是大師兄坐了?”
段如山也譏笑道:“你是想說長幼規矩罷,真要說規矩的話,師父臨終也是傳位給小師弟,哪裡輪得到你?”
範雄眼中兇光閃閃,霍地回頭向秦無炎看去,秦無炎頭也不抬,說話聲音聽起來仍是中氣不足,咳嗽一聲,顫巍巍地道:“三位師兄,你們剛回來……咳、咳咳……的時候,我已經立刻將印信交了出來,並說明了我對這個位置不感興趣。你們……咳咳……你們入門比我早,人望比我高,自然便該你們坐這個位子,師父年紀大了,想來是走的時候有些糊塗,所以才胡亂說的。究竟誰坐這個位置,你們決定好了,就別把我扯進去了罷。”
他說話語氣之中,低沉顫抖,似乎還有些心虛害怕的感覺,哪裡還有從前深沉囂張的樣子。範雄冷笑一聲,不屑地轉過頭來,再不看他一眼,道:“那你們究竟打算怎樣?”
段如山嘿嘿冷笑,道:“不用多說了,還是和我們約定的一樣,師父頭七先過,讓他老人家走好之後,我們明日再在這靈堂之上決定到底是誰坐上這個位置!”
範雄狠狠瞪了段如山和程無牙一眼,而他的兩個師弟看他的眼色也不會善意到哪裡去。片刻之後,範雄霍地轉身,大步走出靈堂,一大堆的人隨即跟著他身後也走了出去。程無牙和段如山隨後也都帶著人馬走了出去,靈堂之上,很快只留下秦無炎一個人默默跪在地上守護著靈柩。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秦無炎手中的一疊紙錢都放到銅盆中燒的乾淨了,他才緩緩抬起頭來,白綾之下的他的眼睛,漠然而沒有光彩。
“師父……”他的聲音輕的只有自己才能聽到:“師父啊!你看到了麼,這些人就是你的徒弟、你的手下啊……”
秦無炎冷漠的嘴角,慢慢泛上一絲冷笑,冰冷而不帶有絲毫感情。
第三百六十章 內亂
夜色漸漸暗了下來,沉浸在無形的緊張氣氛中整整一天的毒蛇谷似乎也慢慢的進入沉眠,幽暗的燈火緩緩熄滅,除了那個清冷孤寂的靈堂。
靈堂的門依然向外開啟著,淒冷的夜風呼呼吹過,把靈堂上依舊燃燒的蠟燭吹得明滅不定,在地上投射出詭異的影子。門外遠處,寂靜之中,彷佛有什麼聲音在低聲輕語,似哭泣,似低笑,又似乎根本就是風吹樹動的聲音,讓人聽不真切,只覺得心中有些發冷。
從靈堂上那幾根還在苟延殘喘的殘燭照到屋外的光亮中,這個山谷的夜晚,屋外還飄著淡淡的薄霧,如輕煙一般,在黑暗和陰影處,飄過來蕩過去,變幻著各種形狀。
而靈堂之上,徹夜守靈的人,依舊只有一個秦無炎。
他仍跪在靈前,低著頭,眼光飄忽不定,似乎在看著某個不知名處。在他面前的那個銅盆中已經滿是燒化的紙錢變的黑色紙灰,隨著不時吹進的夜風而顫動著,偶爾有一兩片散落的紙灰被風吹起,離開銅盆,緩緩飄蕩在屋子之中,然後多半都悄悄的落回在靈柩前方的供桌上,飄落在供奉的三牲盤中。
冥冥中,可還有一雙眼睛,正望著這一切?
腳步聲忽然響了起來,踏在平整的地面走進了靈堂。秦無炎身子震動了一下,任誰來說,此時此刻突然在身後響起腳步聲音,都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情。他回頭望去,眉頭一皺,面色有些驚訝,顯然來的這個人並不在他意料之內。
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身材高大,但服裝與普通魔教弟子大不相同的人,一身黑袍,臉上蒙著一塊黑布,看上去極像鬼王宗的鬼先生。
秦無炎看著鬼先生,鬼先生也看了看秦無炎,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然後鬼先生徑直走到靈柩前的供桌前方,拿起桌上擺放的細香,放到一旁一枝殘燭上點著了,對著靈位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又踏上一步,將香燭插在香爐之中。
秦無炎耐心地看著鬼先生的一舉一動,從頭到尾,當鬼先生再次轉過身來的時候,秦無炎微微低頭,算是弟子還禮,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語氣依然很鎮定禮貌地說道:“多謝鬼先生。”
鬼先生點了點頭,道:“我與老人家畢竟朋友一場,雖然這一炷香上得有些遲了,但總是我一番心意。”
秦無炎還是跪著,看向靈位,淡淡道:“無妨,鬼先生只要心誠,想必師父在天有靈,必定會欣慰許多的。”
鬼先生凝視秦無炎,看了一會,忽然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