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不過,大當家就這麼信任我?”
“能說出剛才那番話,我信。”大當家篤定地說。
陳秋娘搖搖頭,說:“若大當家真是為竹溪山好,切勿這樣處理。”
大當家“哦”了一聲,問:“那該如何處理?”
“你信我。可是,你要明白我並不是張賜,並不是屯兵包圍竹溪山的主帥,你信我,可是他沒給你任何承諾。再說了,就算他給你承諾,你就信麼?你代表的是竹溪山,而不是你一個人。”陳秋娘有板有眼地批評起大當家來。
這大當家聽到這裡,不怒反笑,說:“你這可真不是個肉票所該說的話啊。”
“若你們是窮兇極惡的匪徒,我才懶得說呢。我說這些,還不是因為竹溪山的眾人良善,不曾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我想竹溪山的眾人平安和樂罷了。”陳秋娘嘟了嘴,氣呼呼地說。
大當家呵呵一笑,起身向陳秋娘一鞠躬,說:“我替竹溪山眾人謝過陳姑娘。”
陳秋娘被嚇得一驚,立刻就起身,連忙擺手說:“使不得,使不得。經歷過戰亂的人都討厭戰爭。我也不過是戰爭的受害者,不希望因為我而有無謂的流血與死亡罷了。”
“小小年紀,目光長遠,處事周密,有悲天憫人之心,陳姑娘氣度不凡,定是大有成就之人。”大當家一邊點頭一邊說。
陳秋娘笑著搖頭,說:“我自己幾斤幾兩,我自己清楚。我就是個廚子,不求聞達於諸侯,只求豐衣足食,吃遍天下美食,過平凡生活。”
大當家略一笑,說:“有些事是看不到的。我曾經也沒想到會有一天盤踞山中,與朝廷作對,成為當初自己都所不齒的山匪。”
大當家說到後來,不由得一聲嘆息。陳秋娘沒有說話,只是靜靜聽著。她明白這個男子是想要傾訴了。果然,這大當家自顧自地說起了他的身世。
原來他叫羅皓,字永平。蜀中益州人士,羅家是崇州望族,祖籍洛陽,乃簪纓世族勇武之家。唐初,羅家先祖受太宗之命鎮守益州,之後,羅家就留在了蜀中。
羅皓是羅家第二十八代嫡長子,家族繼承人,從小就志向高遠,希望向先輩那樣馳騁疆場,成為一代名將,保家衛國。
他為了這個願望,從小就是飽讀詩書,勤練武功。十九歲那年,就擔任了成都府的護衛統領一職。
但好景不長,趙宋攻打蜀中,帝王認為天險,不曾注意。但後來,宋兵入了蜀中,後蜀帝王才慌忙派兵出征,卻不會用人,部隊才出了成都府到了廣漢,就四散逃跑了。後蜀帝王只得率眾投降。
“那真是屈辱。接受投降的是王全斌那個狗*養的。”羅皓說到此處,咬牙切齒。
陳秋娘靜靜地聽著,她知道蜀人多麼恨王全斌。這位宋初的名將,一身戎馬,卻在蜀中這一戰中,落下惡名。就是他縱兵行兇,燒殺搶掠,不僅給蜀中帶來了深重的災難,更讓北宋在之後的很多年都要面對蜀地隨時的暴動與造反。
羅皓定然也是王全斌縱兵行兇行為的受害者了。果然,這羅皓說他當時在成都府安排受降之後的種種,卻不曾想王全斌縱兵行兇,等他帶兵對抗幾日,等來趙匡胤派來的曹彬平息兵禍,他才匆匆趕回家。而整個羅家早已在兵禍中覆滅。
“沒有一個活口。他們要的是錢財,卻連幼童婦孺都要殺。”羅皓說到此處,狠狠一拳打在旁邊的案几上,整個案几頓時粉碎。
陳秋娘看著羅皓,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卻是在片刻之間,抬頭說:“對不起,嚇著你了。”
陳秋娘搖搖頭,說:“沒事。我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我殺了殺我家的那一隊士兵,連夜縱馬狂奔,漫無目的。最後我的馬把我帶到竹溪山口,馬便死於湖邊,我便在此停下來。山裡早有逃難來的山民,我之後又聯絡舊部,與官府抗衡。”羅皓說到這裡,語氣已經很平靜了,到後來還自嘲,說,“看吧。人的命運就是看不到的。我以為我會是一個將軍,現在卻是一個山匪頭子。”
“這沒有什麼不好。逍遙和樂,還給了一大批人安定,讓一大批可能變壞的人走了正確的路。再說,你也說命運是看不到的,也許你以後還會是一個將軍呢。”陳秋娘安慰他。
他卻是哈哈大笑,說:“除非改朝換代,否則,我怎麼可能是將軍呢。”
陳秋娘也是呵呵笑,這才發現他們之間的話題早就歪樓,兩人相視而笑,便又正樓。陳秋娘給羅皓出了和談的方案。讓他明日一早帶她與陳夫人主僕到渡口,將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