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有一種安詳的威嚴。陳秋娘靜靜地站在加州江邊,看對岸的佛像,雙手合掌,在心底對自己說:“江雲,加油。”
然後,她轉身入了加州城,以一個遊歷四方的書生身份在加州城內簡陋的小樓客棧住下來。小樓客棧雖是老字號客棧,但一直都是平民化的客棧,收費低廉,所以一直都是遊方人士的最佳選擇,也是南來北往訊息最多的地方。
陳秋娘扮作一個遊方書生在這客棧住了下來。客棧裡三教九流多不勝數,三三兩兩圍了一桌,便是談股論今,說天下大勢。期間還有賣吃食的貨郎在人群裡穿梭,熱鬧非凡。
天色尚早,陳秋娘便在大堂裡找了個角落坐下,要了兩個包子,一壺粗茶,慢吞吞地吃著,聽南來北往的議論。
有黑臉的漢子,操北方口音,大嗓門嚷著說:“你們卻是不知道,遼人那權傾一時的宰相蕭思溫陪同那遼景宗打獵被人射殺了。”
“怎麼不知道呢,去年有走皮貨的商人有說了。”旁邊有個青衣少年朗聲回答。
“你們知道這事,卻知是誰人所為麼?”那黑臉漢子大聲問。
那青衣少年不甘示弱,便是說:“聽聞是一下中了三箭。必是神箭手了。”
黑臉漢子鄙夷地看了青衣少年一眼,繼續得意地說:“你們有所不知,那蕭思溫中了三箭。遼人還找不到從什麼地方射來的,蕭思溫是當場斃命。”
“說得好像你知道是誰人所為是的。我還認真聽著,你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嘛。”青衣少年出言諷刺。
那黑臉漢子卻是懶得搭理他的神情,不緊不慢地說:“我一個走貨的兄弟卻是知道那三箭都留了名的。箭上都有一個‘柴’字。”
“呀。”有人驚叫。另又有人問,“莫不是那柴家的?”
“不會吧?若是有那樣勇武之人,何以有了後面的黃袍加身呢。”又有人說。
“柴家小兒不是已經斃命了麼?柴家可沒幾個後人,這是大家都亮堂的。”又有人說。
陳秋娘則是安靜地吃著包子,爾後又為自己倒了一杯粗茶,慢慢地喝著。她腦海裡則是想起了柴瑜那一張倔強的臉。
如果是柴瑜,三箭齊發便是可能的。因為柴瑜曾透露過他從小所受的精英教育。再者,他在張賜的幫助下離開了**鎮,必然是去找尋他父親留給他的秘密部隊去了。這將近三年的時光,她陳秋娘可以學得一身本事,柴瑜學個百步穿楊也不足為奇。
只不過,如果真的是柴瑜所為。他為何要去對付遼人。再者,就算刺殺遼人,也該刺殺的是遼景宗,何以殺了蕭思溫呢。
“你們就不懂了吧?”那黑臉漢子看大家亂成一鍋粥,得意地哈哈大笑一番之後,才說,“你們對朝廷之事不懂的。這麼跟你們說吧,柴家的真正太子卻不是那位小皇帝,當時,趙氏是幾管齊下。世宗一駕崩,趙氏就誅殺他的太子去了,然後又立了一個傀儡太子。”
“莫論國事,莫論國事。”店主聽到這些言論,立刻就跑過來對那黑臉漢子說。
“嗨,怕啥呢。我們也就說說。再說,這事在北方都傳開了,我們也就道聽途說了。”黑臉漢子拍了拍店家的肩膀,一臉毫不在乎的神情。
店家頗為尷尬,人群也是笑著說:“大家都是閒談,店主人莫當真了。”
店主搖搖頭,說:“管你們的,官府問起,卻是怪不了我。”他說著就走開了,那黑臉漢子卻是繼續說:“這太子啊現如今就在北地,據說是跟世宗一樣勇武聰穎之人呢。”
“那他也該找仇人啊,找那蕭思溫做啥?”有人問出了陳秋娘心中的疑問。
陳秋娘略略瞧了瞧那人,是個瘦削的佝僂之人。她又仔細瞧了瞧,判斷那人並沒有經過什麼裝扮。
“這你們就不懂了。蕭思溫當年可是世宗的手下敗將啊。後來世宗亡故,這手下敗將卻是做到了遼國南苑樞密使,宰相,還成了遼景宗的老丈人。這人得志了,越發猖獗。多番在各種場合詆譭世宗了。”那黑臉漢子解釋道。
“呀,對一個亡故的帝王多番詆譭,實在是小人,死得活該。”有人嘖嘖地說。
“是啊。詆譭人家老子,就莫怪人家兒子報仇。”又有人接了話。
那黑臉漢子甚是得意地說:“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據說這小子第二次又發了一件射殺了遼景宗的馬。”
“呀,射得好。不過,要是能射死遼景宗就好了。”有人齊聲叫好。
“可不是的啊。”有人嘆息。
那黑臉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