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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一下子愣了,不知道如何回答。
“回答我,你是不是認為這做法是對的?”陳秋娘忽然大喊一聲。
術被她嚇了一跳,立刻看向陳秋娘,很不情願地吐出兩個字:“不是。”
“既然你也認為這是不義的,那麼,你家主人的做法怎麼又可能是對的呢?術,你不覺得你很可笑麼?”陳秋娘朗聲詢問。
術的身子一瑟縮,往後退了一步,像是有些招架不住陳秋娘的質問。她抿了唇,像是要抓出什麼有力的話來反駁陳秋娘,但一時拿不定主意。
陳秋娘也不再步步緊逼,而是給了她略微思索的空間,讓她找到話語來反駁她,她還更加準確地推論術的主人是誰,到底意欲何為。
等待了片刻,術果然找出了支撐她信仰的立足點來反駁陳秋娘。她清了清嗓子,還是有些怯生生,卻又故作斬釘截鐵地說:“可是,公子,你不曾去過北地,你不知道中原大地發生的慘劇。那裡的每一寸土地都浸著鮮血,在過去一百多年的時間裡,那裡發生了無數次的戰爭,每一次都是血流成河,屍橫遍野。那裡的人沒有自己的家園,沒有自己的田地,隨時可能失去生命。我的主人,他結束了亂世,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徹底結束亂世。”
“術,你忘記說了,中原大地上,很多軍隊還不帶軍糧,以鹽水浸泡人屍作為食物,吃人是很正常的事。你還忘記了一點:結束亂世的不是你的主人,也不是趙宋,而是後周郭威,後周柴榮。你是在北地長大,難道你反而不如我這個在蜀中長大的小丫頭知道得清楚麼?竊了別人的家,又搶劫鄰居的財物,強佔鄰居的妻,殺鄰居家的人,你的主人不過就是止不住貪慾,想要這如畫江山的卑鄙竊賊、搶到而已。”陳秋娘毫不猶豫地指出來。她知道這一次會徹底激怒術,但也會得出明確的結果。
果然,術聽聞陳秋娘這樣嚴厲地指責,立刻就暴怒,一躍而來,手就扼在她脖頸之間,激動地說:“不許你汙衊我的主人,不許你說。”
“你殺了我,那也是事實。”陳秋娘怒目瞪著術。
術一雙大眼睛裡也全是憤怒。她喝道:“我的主人根本就無意於這江山。他所憂心的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麼。你知道遼人入侵時,怎麼對待中原人民的嗎?那些慘狀比你所看到的兵禍更慘。世宗去世,那麼小個孩子做了皇帝,上早朝時,還在朝堂上打盹、尿褲子,還要找他阿孃。遼人打來,他能做什麼?他能守得住什麼?能守得住哪一個人?公子,你知道嗎?遼人一聽說是一個小孩子做皇帝,立刻就集結了大規模的軍隊要攻打中原。你知道那一場空前的兵禍是誰制止的嗎?那就是我家主子。他為此,背上惡名也在所不惜。他很多次說:只要這天下太平,能震懾遼人,讓遼人永不侵犯,讓中原不要戰亂,讓百姓安享太平,安居樂業。他就算被人誤解也無所謂。公子,你雖然聰敏,你真的不懂。”
術說到後來,憤怒倒是沒有了,聲音裡帶了哭泣。陳秋娘聽了這麼多,才斷定這術的主人真不是趙匡胤,而應該是趙匡胤的弟弟,那個在歷史上製造了燭光斧影懸案的人。歷史傳說裡,是這個男人與趙普他們發動了陳橋兵變,拿出龍袍逼迫趙匡胤竊國;還是在歷史的傳說裡,這個男人將他的哥哥砍掉,自己做了帝王,成為了宋朝的第二個皇帝宋太宗。
“公子,你真的不懂。我的主人他——”術說到這裡,聲音裡帶了哭聲,手上的力道倒是小了,繼而慢慢地放開了。
陳秋娘瞧著她,說:“術,到底是誰不懂。我不想與你爭論,我只想說你主人那樣的人,不是你能理解得了的。”
“公子,你都沒有見過我的主人,何以那樣去判定他呢。真的,等這裡的事完成了,你可以跟我主人一見,他十分愛才。公子大才,主人定然會十分尊敬的。到時候,公子與主人一番談論,定然會知道術今日所言一點都不假。”術很天真地說。
陳秋娘哂笑,說:“術,你太天真了,難道你忘記你今天綁架我,是想要做什麼嗎?”
術像是如夢初醒,笑容凝在臉上,動了動嘴唇,說:“那,那——”
她終究沒有說出什麼來,而陳秋娘已經把事情猜了七八分了。這術是趙光義的人,而趙匡胤在打仗,恐怕也無暇顧及這蜀中寶藏這種事,又或者趙匡胤自始至終都不曾想到蜀中寶藏這種事。
“術,你覺得我會與一個搶劫我蜀國家財的人促膝而談,成為至交麼?”陳秋娘見術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