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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夥人坐在休息室低語輕談,飲料杯在他們頭上盤旋,就像神怪的酒罈。

我經過時,他們也沒有抬頭。

我飄過靜靜的生活艙(門都開著,大家都把東西打好了包,準備搬到星際飛船上),一直到了頂層巨大的隔艙,裡面黑咕隆咚的,在堆放著剩下來的採礦裝置中間,那些沃爾多像是怪物或是弄壞了的機器人可憐兮兮地躲在陰影中,依稀可辨。從那兒乘升降管下行,回到動力電站,那裡燈火通明,機器轟鳴,空無一人;然後又乘升降管道上升到駕駛室,我站在寬敞的窗戶前遙望著窗外。

好啦,我想,事情就是這樣。我可以繼續參加這第一次恆星飛行。我覺得這件事本該更隆重些,一份禮貌周全的邀請,權大無比的委員會一次次接見,一系列測試,頻繁的電視亮相,地球與火星兩個世界的關注。可什麼都沒有,只是兩艘被叛亂的朋友們合為一體的舊礦船一一—就是這些朋友,其中包括這些年來我一直關心的兩個男人,把我請了來。這似乎有點不對勁。我回想起文學作品中所有關於星際飛行的故事,那裡全都是些瘋狂、頹廢、亂倫的小團體。然而這次探險不會變成那樣,大家在航行中和航行後都能安然無恙。會不會呢?也許大草原的夢想讓他們發了狂。突然我敏銳地意識到,事實上我只是生活在一隻小小的空氣罐裡,像是在一件大一點的太空服中而已一一我生活在幾千萬英尋深的真空海洋中。

不,我不能跟他們一起走。他們也許能夠成功……如果我去了,娜塔莎和我一定能使生命維持系統正常運轉……但是我不能去,我需要在地面上,在光禿禿的火星地面上行走。

我的眼前又浮現出小說中的幻想,我彷彿看見雙體飛船孤零零地飄流在太空中,在幾光年之遙的地方成了一具幻滅理想的殘骸。

我可以阻止他們離去。這個想法讓我不禁偷偷地瞟了一眼坐在電船控制檯的那幾個孤獨的身影,他們沒留意到我。

我對星際飛船無能為力,但是假如我弄壞“赭鷹”號,他們就會被迫……被迫怎麼樣?他們不會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