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是見到了憫,如若不是見到了那個麗容絕世的雪人兒,或許……自己便不會做出那樣瘋狂的事情。只是沒有那許多如果,心裡明鏡一般透亮,哪怕重來一次,仍會毫不遲疑的墮入那個魔障。
還清清楚楚的記得,憫靜靜的立在花叢裡,周圍的人來了又去,人聲嘈雜。憫的四周始終清靜如初,白皙的肌膚像最上乘的美玉,籠著一層淡淡的瑩亮,幾乎想不出什麼詞語來形容,竄人心底的第一個字便是雪。
不是漫漫揚揚無拘無東的鵝毛大雪,而是冬陽初霽時,寒梅朵畔與鮮紅交相輝映愈發顯得玲瓏剔透的一抹瑩白,婉轉多情卻又不顯嬌柔,整個人透著一股冰寒高潔之氣。
那雙寒瞠瞠澄如秋水的眼眸在自己身上輕輕一掃,明明知道那只是隨意一瞥,卻寧願相信他是對自己另眼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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憫,憫,發了瘋似的喃喃念著這個讓自己痴狂的名字,眼光不自覺的追逐著那抹雪影,極盡所能的伏低討好,連自己也不知為何會變成那副模樣。
只從心腹畏懼而隱隱訝異的眼中看到往日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已經消失殆盡,什麼機心算計,什麼滿腔雄心,如今不過是一個渴望愛人的平凡人而已。
如果憫要當皇帝,自己便心甘情願的做他信賴的臣子。朝中總私下傳言說太子太過任性,不宜主政。一派胡言!那個大臣最後怎樣了?已經記不得了呢!反正死在自己手上的人數也數不清,也不在乎多增一個。
為了他做盡一切,憫看得到的,憫看得到的。一直這麼相信,只要這般下去,總有一天憫會明白自己的真心。不用急,論手段,冬陽又有哪個可以與己匹敵。
曾有人說,命運最是公平,噩運來臨時,儘管你是天潢貴胄,也逃脫不得。只可惜,自己明白得太晚,陷得太深。驕傲,是蒙在眼上的一層紗,以為只要看不見了便一切均是美好的。可笑之極,愚蠢之極。
從來沒有想到,那高貴的憫,那如雪一般冰寒的憫,能夠如此嬌媚的對著另一個男人撒嬌。
狠狠盯著那兩人,憫眼波流轉,顧盼生姿,好一幅美人圖。美人美景,卻化成一柄矬子,一下一下,鈍鈍的銼著自己的心。
口裡腥腥甜甜,一股鐵銹的味道。瞪圓雙眼,不允許自己眨上一眨,把那兩人的表情,把那兩人的話語一字不漏的收進心底。終於明白心腹們看著自己時那眼裡隱隱約約的同情與憐憫是怎麼回事了。
真想放聲大哭,但喉間乾乾澀澀,連吸進一口氣也像巨錘打在心底般難受。憐憫,同情,他衛憂何時淪落到那樣的地步。為了憫,他尊嚴喪盡,為了憫,他雄心泯滅。做到這樣的地步,即便鐵石心腸的人也會動心。偏生憫,這個冰雕雪砌的人兒總是融不了,化不得。
一股黑色的,夾著血氣的陰冷情感泛了上來。嘴角微微勾起,不像笑也不像哭。
明晃晃的天空豔陽高照,一絲雨氣也沒有,臉上卻冰涼一片。
入魔,成魔,只在一瞬。
坐在馬車裡,柔軟的大迎枕也舒緩不了心中的焦躁,真想一刀殺了憫。恨恨的想,但縱使心中恨憫入骨,也想像不出憫渾身鮮血倒下的模樣。殺人不難,殺一個太子雖然麻煩得多,卻也不是不能做到……只是……
緩緩合上眼,聽著車輪祿祿的聲音,聽著販夫走卒喝叫的聲音……
鬼使神差的,竟忽地掀起了窗簾……入目的,好一雙明亮的眸子……
人群中,一個少年低頭跪著,頭上插一根單標,是賣身葬母的。每天這樣的事不知有多少。
停下了馬車,只因為入眼的剎那,幾乎要大叫出來,世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人,一模一樣的面孔,一模一樣的美麗,不同的只有那雙眸子。
憫是冰冷無情,不把一切放在心上的高傲。而這少年,怎會有人生就這樣一雙眸子,乾淨清澈好似一眼便能看到底的一汪清泉。
當即把少年帶回府中。
梳洗打扮好的少年怯生生立在面前,真是可愛單純的孩子。勾起笑,少年的眼中立即浮起迷茫的光芒。攬他人懷,那具單薄的身子雖然僵硬,卻沒有一絲反抗的任由自己動作。
那一夜,對自己而言是盡興了。那個孩子有一副美妙而誘人的身體,即便嘗過無數美人,也沒有這般銷魂的滋味。完事時,那個孩子早就暈了過去,白濁夾著紅絲從下身流出來,沾溼了凌亂的床褥。
真是可憐。這個念頭只如閃電般一瞬而過,當一個男寵不比一個乞丐好上許多?沒有留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