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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潔的兒童們拍著手齊聲喊叫,逗弄著我。他們是在老師的帶領下來觀看道德教育影片的。大喇叭裡播放著電影插曲: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是塊寶,沒媽的孩子是棵草。冰糕冰糕,奶油冰糕。冰棒冰棒,插到嘴裡冒熱氣。砰!

汽槍射擊,打中一槍獎一槍。套圈比賽,扔一次一元。套中什麼是什麼。有香菸,有泡泡糖,有健力寶,可口可樂,套中了就賺,套不中就賠。耍猴的。鬥鵪鶉的。敲鑼賣糖的。擺象棋殘局的。正宗越南風味小吃,由自衛還擊戰英雄沙裡豹重金特聘阮氏梅香主廚歡迎品嚐餘味無窮啊。馬氏牛肉丸,邊吃邊按摩哪!塗著廉價脂粉的土洋扭搔首弄姿招徠顧客。那些地方都要錢,看花痴上官金童表演不要錢。花痴花痴,表演個“老頭吃奶”呀!你那時心裡酸楚無比,因為你看到那個提著新鮮蔬菜的豐滿少婦美麗的大眼睛裡流露出處在幸福境地中的年輕女人所特有的、特別容易流露的同情弱者的光芒。你想起在鸚鵡韓家那短暫的發達時光裡,曾與這個少婦有過一次桑椹般酸酸甜甜的感情小隨筆。她當時在一家自選商場被人揪住。你被她的美麗Ru房感動著,便慷慨地挺身而出冒充了她的丈夫替她付了帳。你說:我妻子沒有自己付帳的習慣。你裝做不認識她。但你沒有再蹦高摸海報上明星奶子的熱情了。你羞愧難當地跑了,跑進了一條小巷。但你從巷口鑽出來時,她已經在那兒等著你了。小巷很安靜。一些孩子的尿布像五彩旗幟在燦爛的陽光裡招展著。她低聲說:你是真痴呢還是假痴?

我欠你一筆債。你摸我的吧,摸一次,我就還清你了。摸吧,可憐的男人,那些牌子上畫著的,都是假的,那些明星的,沒有幾個是真的,都是用海綿、棉花什麼的墊高了的。可憐的男人,因為這個竟能瘋了?摸吧。她閃到僻靜的牆角,左右望望,指指自己的Ru房,說:痴子痴子,過來,快點,我成全你—次吧。她的Ru房在尿布裡掩映著,那麼莊嚴,那麼神聖。你雙手捂著臉蹲下,痛苦地說:不……她像個大知識分子一樣嘆息一聲,說:噢,原來也是“葉公好龍”。她的神色寧靜了。她從網兜裡選了一個最大的、生著幾個奶頭的西紅柿塞在我懷裡,在尿布的旗幟裡扭了幾下細腰,便被耀眼的光明吞掉了……我捧著那個富有象徵意味的西紅柿,久久地沉思著。西紅柿為什麼要生出|乳頭呢?山是地的|乳頭,浪是海的|乳頭,語言是思想的|乳頭,花朵是草木的|乳頭,路燈是街道的|乳頭,太陽是宇宙的|乳頭……把一切都歸結到Ru房上,用|乳頭把整個物質世界串連起來,這就是精神病患者上官金童最自由也是最偏執的精神。

圍著寶塔旋轉,就像圍著Ru房旋轉。我與司馬糧迎面相撞,是繼續偽裝精神病呢?還是讓他看到我清醒的頭腦?畢竟是將近四十年沒有見面了,看到我成了精神病他會很難過。對,他一定會很難過,應該把最聰明最智慧的一面顯示出來給我的童年摯友。糧兒,司馬糧!小舅,金童小舅舅!我們緊緊擁抱在一起。他身上濃烈的香水氣味讓我昏昏欲醉。然後,他鬆開了我的腰。我緊盯著他那兩隻飄忽不定的大眼睛。他也像個很有學問的人那樣嘆息了一聲。我看到,在他的熨燙得平平整整的西服的肩頭上,留下了我的鼻涕和眼淚。這時,魯勝利伸過一隻手,好像要跟我相握,但當我的手伸出去時,她的手已經縮回去了。我感到十分尷尬,心中充滿了憤怒。媽的,魯勝利,忘了過去,你!忘了歷史,你!忘記了歷史就意味著背叛!你這個上官家的叛徒,我代表——我能代表誰呢?我誰也代表不了。連我自己也代表不了。小舅,你好,我一到這裡,就四處打聽您和姥姥。謊言,徹頭徹尾的。魯勝利你繼承了當年的蛟龍河農場畜牧組長上官盼弟的野蠻的想象力——她在上帝的動物園裡開妓院,你卻要用雜交方法繁殖鳳凰——但你卻沒繼承上官盼弟的坦誠。你那兩隻肥胖的失去了線條的大奶子在精美的羊毛衫裡我一眼就看到了,你嫌我手髒不跟我握手,我就要摸摸你的大奶子,儘管你是我外甥我是你舅舅。女人的Ru房是公共財產,就像鳳凰公園裡那些鮮花一樣。攀折花木違犯社會公德,但摸一摸總可以吧?

摸也不行。我偏要摸,因為我是精神病,精神病刺殺了美國總統都可以不槍斃,精神病人摸一個女人的奶子有什麼了不起的?!我管你是什麼市長啦行長啦。“摸摸大奶子……”我盯著魯勝利的胸脯說。“噢呀呀呀!”魯勝利誇張地驚叫著跳到司馬糧背後。她的奶頭觸到了司馬糧的肩頭。那兩隻被男人的手捏得像熟柿子一樣的Ru房,戳上個小孔就能淌成一張皮,你還裝成羞羞答答的Chu女模樣。算了,不理你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