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了他也不嫌胳膊累得慌。他說:“巴位元先生是從天而降,天上掉下個巴位元。他的飛行表演,諸位都親眼目睹了,他讓電燈發光,就在我的頭頂上——”他指著房樑上的電燈泡,眾人的眼睛暫時離開上官念弟那令人酥軟的,銷魂的,蔓延著某種感召的Ru房,隨著他手指的引導,去注視刺目的光明。“這就是電,是從雷神爺哪裡偷來的。我們遊擊支隊,自從有了巴位元,可以說是一路順風,巴位元是福將,他一肚子絕技,待會兒,他還將讓諸位大開眼——”他側身指了指原先是馬洛亞牧師講道、後來是爆炸大隊唐女兵講抗日的講臺,講臺後邊的牆上,掛著一塊潔白的布。我感到眼前發黑,電燈光扎眼,不敢久久注視。“對於這樣的天才,我們說啥也不放。抗戰勝利了,巴位元先生想回國,這是萬萬不行的,我們要用最大的熱情留住他,這也就是我力主把我的比天仙還要俊的小姨子嫁給他的原因。下邊,我提議,為了巴位元先生和上官念弟小姐的幸福,大家舉起杯來,幹——”
眾人呼啦啦地站起來,端起酒杯,碰得叮噹響,幹——都一仰脖,幹了。
上官念弟伸出那隻戴著金戒指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