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第二十回 壽宴(二)
梅夫人唸叨著佟天河,左顧右盼的道:“怎麼?今日天河還沒來啊?”
梅可卿笑道:“天河在泰豐處理完事,即刻便來,不用著急。”
“來就好,我們梅家的晚宴上,從來沒少過天河啊。”梅夫人說完,不禁又向門檻處望去。
說曹操,曹操到。佟天河身著長袍,頭戴禮帽的出現在了梅府。見到梅開泰,連忙作揖道:“梅老爺,恕天河來遲了,年底了,一些賬目需要整理一下。”
“沒事,沒事,天河,你來晚了,理當罰一杯。”梅開泰三分醉些許,走路有點飄飄然。
不一會,祥叔,雨桐還有一些家中廚子,將做好的點心菜餚,紛紛上桌,席間,更請了二位唱晉劇,由於梅開泰是山西人,對這種稱作為中路梆子的戲曲,情有獨鍾。耳聞鑼鼓鏘鏘的響起,一男一女,濃墨重彩,女的轉著手帕,一招一式,步著臺步,眼眸傳情的唱了起來。唱的是《三入洞房》,曲調晉味十足。梅開泰酒過三巡,也依依呀呀,搖頭晃腦的跟著哼唱起來,彷彿又回到了在山西期間,創業時期的生活。
一聲聲家鄉的調,漸次襲來,這番場景,讓梅開泰遙想在山西的日子,青黛白牆的平遙瓦房,古戲臺上唱的就是這個調調,父親牽著小開泰的手,拖著長辮子,立足戲臺前,父親看的歡,小開泰卻頑童本性,掙脫了父親的手,與鄰家孩子玩起了玻璃彈珠,然卻這調調,儼然成了小開泰的童年之聲,每每聽聞,便會勾起梅開泰的童年往事。
搬到上海之後,上海附近的吳儂細語,也沒能沖淡梅開泰對梆子曲的渴望。家中依然時有這調調傳出,耳濡目染,梅家兩兄妹自然也是耳熟能詳了。
梅開泰沉浸在中路梆子曲聲中,忽聞祥叔耳畔道:“梅老爺,有一位小姐也前來道賀,說是泰豐的老客戶,好像是…。。是日本人。”
梅開泰半醉半醒道:“有請,有請…。”
卻見一年輕女子,身著闊袖丁香色錦緞衫褲,腳穿繡花鞋,細眉白膚,丹鳳眼咪咪的笑,雖是一身中式裝束,但骨子裡卻看出乃是東洋女。只見她還未見著梅開泰,便於相逢之人,頻頻鞠躬,正巧看見梅可卿,上前鞠躬道:“梅掌櫃,擅自前來,沒有打招呼,還請見諒,我代表渡邊公司,今日來為梅老爺祝壽。”
梅可卿也為夏川的不請自到感到驚訝,卻見夏川頻頻鞠躬,也是泰豐的老客戶,便也笑吟吟道:“哪裡,哪裡,有勞夏川小姐了。”
此時,梅開泰拄著柺杖前來,夏川深深的一鞠躬道:“梅老爺,夏川代表渡邊公司,今日為梅老爺祝壽來了,祝福您,壽比南山,福如東海。”說完,拿出一卷長軸,道:“得知梅老爺喜歡收藏國畫,這是一份薄禮,不慎敬意,這是我們日本民治時期著名畫家中德浪速先生的《鶴鳴圖》,仙鶴,在我們日本是長壽的象徵,望梅老爺笑納。”
說完,夏川將那副長軸漸次展開,梅開泰見之,不禁捻鬚點頭道:“好一副《鶴鳴圖》啊,這番工筆,實在是讓老夫開了眼,這圖中的仙鶴,鶴立與松柏之中,引頸長鳴,栩栩如生,每一隻仙鶴的神態各異,嘖嘖…。。正謂東洋之繪畫手法,讚歎啊!只是…。。這厚禮……老夫豈敢隨便收受……。”
梅開泰看著這幅東洋畫作,連連讚歎,梅可卿見狀,也道:“夏川小姐的如此厚禮,家父實不敢收受,這樣吧,夏川小姐能來,已是最好的禮物了,至於這幅畫……還煩請夏川小姐帶回去,您的心意我們領了。”
夏川抿嘴笑道:“梅掌櫃多慮了,這畫不是我夏川個人送的,是我們渡邊公司的一份心意,承蒙泰豐長期以來,給予渡邊公司業務上的關照,因此得知今日梅老爺祝壽,所以將此畫相贈,切莫有煩惱之意啊。”
“可是…。。這禮物實在是貴重……”梅開泰不知所措。
夏川繼續道:“在日本,送出去的禮物,是不能收回去的,如若梅老爺執意不肯收,那豈不是讓夏川很沒面子,我也不能向公司交代啊。”
梅開泰看看可卿,又看看昌鴻和佟天河,也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席間,馬掌櫃上前道:“我說梅老爺,您就收下吧,也不要辜負了夏川小姐的好意,今日是您的六十大壽,以此畫紀念,理當,理當啊。”
夏川笑而不答,小虎牙平添了幾分嬌媚,片刻道:“聽聞梅老爺喜歡收集名家之國畫,夏川今日可有眼福啊?”
梅開泰生平最喜歡與人共賞丹青,聽夏川提起,也就捻鬚笑道:“好啊,讓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