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美奈用她特有的日本女子的溫婉,再次向梅可卿鞠了一躬,便款款的消失在林蔭盡頭。
來到梅家大院時,暮色臨近,梅家燈火通明,門口屋簷下多了兩盞紅燈籠,頗有一番喜氣。
“哇,可卿,你家好熱鬧啊!”佟天河望著梅家門口兩盞燈籠說。
“到家了,佟天河……。要不,你也進來吃點便飯再走吧。”梅可卿望著送自己回家的佟天河說。
佟天河正在猶豫著,只聽一聲:“一定是佟掌櫃吧,一定是,哈哈。”從門裡走出一位年約二八,相貌堂堂,身著一身灰色西服,眼戴金絲邊眼鏡的男子。
“昌鴻哥,是你嗎?十年了,你終於回家了。”佟天河上前一把握住梅昌鴻的手。
“哥,你終於回家了……。”梅可卿看見了十年未見面的哥哥梅昌鴻,本能的摘下了禮帽,頃刻,一頭漂亮的烏髮披散開來。
“嗨,傻丫頭,還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漂亮了,哦,還有佟天河,你還是老樣子,那時我在爹的泰豐遇見過你幾次,哈哈,摸樣一點都沒變。”梅昌鴻看著可卿,又不時的看了看佟天河。
此時丫鬟雨桐走了出來道:“都進來吧,梅夫人說就要開飯了。”
“好,咱們還是進屋去談吧,來。”梅昌鴻拉著佟天河的手。
“這…。。這恐怕不妥吧,你們家庭團聚,我摻和在裡面幹嘛呀。”佟天河說。
“沒事,進來吧,天河,一起吃個便飯再走。”梅夫人不知何時,已經在門口了,她看見佟天河,格外的高興。
祥叔今天也顯得特別的高興,特地換了一身新的白色衫褲,顯得年輕了許多。看見可卿進來了,總是恭敬的站在一旁。
梅府上下,因梅昌鴻的回家而籠罩著節日的氣氛。
梅開泰拄著柺杖,精神奕奕的招呼著大家。看見佟天河也在場,更是興奮異常:“天河今天也來啦,哈哈,總算還沒把我這把老骨頭給忘了,今天不許走,陪我喝一盅。”
“天河怎麼會忘了梅老太爺的授業之恩呢,今日定當奉陪。”佟天河笑著說。
“昌鴻,你在美國這些年的日子還好嗎,怎麼出去這麼久才想到回家啊,我們還真以為你這輩子不再回梅家了呢。”佟天河對昌鴻說。
“應該這麼說,美國社會是一個與中國截然不同背景的國家,那裡到處充滿了自由,民主的空氣,一個國家要振興,也只有改革才能徹底改變國家,只有民主,國家才能興旺。我這些年來,遊走在美國,常常想這樣的一個問題,為什麼我們中國有五千年的歷史,而美國才二百年的歷史,中國卻始終落後於美國呢,我想,關鍵的還是民眾的國民意識淡薄,政府也魚肉人民,欺壓百姓。人民多數麻木不仁,這和宣傳有關,媒體的正確宣導,會喚起民眾的民族危機意識。”梅昌鴻侃侃而談。
“那……昌鴻兄這些年致力於什麼事業呢?佟天河問道。
“這些年,我在美國的華人社群一直在經營著報刊,我們的《國強報》在美國華人社群已經有了一定的知名度,我創辦此報,目的是讓海外的華人也能真正的瞭解祖國的危亡,辦報的宗旨也就是真正的喚醒國人與海外的華人,不要再受軍帝國的欺凌,增強他們的民族意識。我回來上海,也是想將《國強報》在國內,繼續發揚光大。期望能真正的為祖國盡一份力。”
“昌鴻兄不愧為走在時代的先驅者啊,天河唯有佩服啊。”佟天河聽著梅昌鴻的一番見解,不停的連連點頭稱讚。
第十四回 皮之不存 毛將焉附
祥叔招呼各位入席,梅開泰拿出了一瓶民國時期盛行的杜康酒,笑著說:“今日老夫有藉口可以暢飲三杯了,哎呀,梅家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這麼熱鬧了,來,來,我為各位倒上一杯薄酒,先為昌鴻接風洗塵。”梅開泰為佟天河,梅昌鴻各自倒上了酒,看了看周圍問道:“可卿呢,這丫頭怎麼還不下來啊。”
正說著,卻聞一陣銀鈴般的聲音傳來:“讓諸位久等了。”
佟天河舉著酒杯的手,停在了空中,他怔怔的望著緩緩從樓梯上下來的梅可卿。
只見可卿,褪去了男人的洋裝禮帽,身著一身立領圓擺,繡有蝴蝶暗花圖案的旗袍,貼身恰到好處的中袖設計,將可卿纖長白皙的手臂,暴露無遺,隨意挽起的雲髻上插了一支翡翠叉子,耳垂上也掛了兩顆滴水型的翡翠耳墜子,淡施薄粉。
佟天河驚呆了,在他的記憶力,可卿似乎與這些個旗袍,耳墜子,脂粉是不搭邊界的,可如今,站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