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之沉默下來,時光好像一時間回到了那個時候。慕早早三年級,他五年級。放學回家的路上,偶爾會跟她同行,大部分都是偶遇。原來,那都是慕早早在悄悄等他一起。
“而且,那個時候早早經常從家裡帶東西給我們吃,你記得吧?”
蘇言之點了點頭。
雷阮沁繼續道:“其實我們只是佔你的光,她最想的是帶東西給你吃。但是又怕我笑她,就只好每人帶一份了。”
聽到這裡,蘇言之的心裡,有滿滿的喜悅和幸福。雖然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但是當他知道,自己的好感並不是單方面的時候,還是覺得好溫暖。
原來,正如陸銘所說,早早的心裡,早就已經有他的位子了。
“可是……”蘇言之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憶,臉色也微微有些僵:“為什麼後來……”
“你以為她好受啊。”雷阮沁提起這個,也是一陣嘆息:“她多希望自己能夠不知道那些真相。她多希望自己可以忘記那些不好的回憶。她更希望可以跟你無憂無慮的在一起,什麼都不多想。可是,她做不到。她做不到跟自己殺母仇人的兒子在一起。”
蘇言之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雷阮沁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過了許久,雷阮沁嘆了口氣:“反正,不管怎麼說,現在這樣的結果,對你,對她,都好。不要再破壞這份平衡了。我不希望看到早早再像五年前那麼痛苦。如果可以,我希望她這一輩子都幸福。”
“哪怕忘掉很多記憶,也無所謂嗎?”
“無所謂,只要她真的幸福就好。”
“是這樣嗎?”蘇言之像是在問自己。什麼都無所謂,只要慕早早幸福就好嗎?
這樣的幸福,是真正的幸福,還是鏡花水月?
送走了雷阮沁,蘇言之暫時沒有接待病人。一個人站在辦公室邊的落地窗前,望著樓下車流湧動,他的思緒,也到處飄蕩。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蘇言之深吸一口氣,走回了辦公桌前坐下。
說了一聲‘進’後,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進來的人,竟然是林芮。
蘇言之面色平靜,看著進門的林芮,並未說話。
“言之啊……”林芮臉上帶笑,語氣很客氣。
蘇言之也禮貌的笑著,並未從座位上起身。只是身子往後,靠在椅背上,望著走過來的林芮。
“我不記得跟您有這麼熟悉。這裡是診所,你還是叫我蘇醫生比較好。”
面對蘇言之毫不給面子的話語,林芮臉色一陣難看。不過,想起今天自己的目的,她還是強忍下心頭的不爽。
“蘇醫生,我今天過來,想要跟你商量個事情。”林芮走到蘇言之的桌子對面,坐下。
其實蘇言之一點都不想跟這個老女人有半點接觸,一想到這些年她對慕早早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蘇言之就生氣。如果她不是慕文海的妻子,不是慕早早的小媽,蘇言之怎麼會讓她這麼平靜的度過一天又一天。
只是,自己還沒找她麻煩的,她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倒也不妨聽聽,現在慕婉晴都去國外了,剩她一個人,還能有什麼想法。
“其實我知道今天來的有些唐突。”
“是很唐突。”蘇言之絲毫不給她半點面子。
林芮點點頭:“是很唐突,我也知道。但是我沒有別的辦法。文海他最近經常生病暈倒,你也知道,他一向視自己的事業比生命還重要。蘇氏突然撤資,且不說天海公司之前的那些投入全部功虧一簣。一想到未來跟蘇氏關係這麼僵,文海他就……他就……”
林芮說著,竟嚶嚶哭泣起來。
蘇言之抬手扶額。
林芮自知蘇言之沒有多少耐心聽她在這裡哭,也算適可而止,只是作勢抽泣一會兒,便繼續開口。
“所以,我今天過來,想請蘇醫生半個忙,回去跟蘇先生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畢竟,再怎麼說咱們也是親家,以前都是我們家晴晴不懂事,是我管教不嚴,讓早早和文海之間產生這麼大的隔閡。但是現在晴晴已經知道錯了,她……”
“只是她一個人的錯麼?”蘇言之打斷了林芮還沒說完的話,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呃……”
“都是慕婉晴一個人的主意麼?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說了,就說我從國外回來之後。想要讓早早代替慕婉晴跟我訂婚,是慕婉晴的主意麼?在早早的紅酒裡面下藥,是慕婉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