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多年。
“韋德醫師準備退休了,義大利那邊熟人太多,他想找個清靜的地方養老,又不太習慣完全放掉這麼多年的職業。”蘇言之解釋。
“他要來咱們診所?”陸深怪叫一聲。
“這下放心了?”蘇言之問。
“放心個毛線啊,那可是國際級別的心理學大師,他來咱們診所,哪裡還有我和你的位子。你這是要把我們這麼多年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拱手讓人啊。”陸深一臉不爽。要是別的醫生過來幫幫忙也就罷了,哪怕是學校裡剛畢業的學生來這裡實習,陸深也可以接受。畢竟等自己休假結束之後,還可以回來獨攬大權。可如果那人是韋德醫師,可就希望渺茫了。
“對自己這麼沒自信。”蘇言之嗤笑一句。
“我這叫有自知之明。我不同意。不用給我加薪了,我也不需要休產假。一切照舊,別讓韋德醫師來,聽到沒有?”陸深乾脆放棄。這才一會兒的功夫,情緒上下起伏好幾次,他就知道天上不會掉餡兒餅。為了這麼一點兒加薪和假期,到時候讓診所落到別人手裡,那才是得不償失呢。雖然薪水很重要,可也不能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他不幹。
“韋德醫師只是過來偶爾出診一下,畢竟退休了,不可能像以前一樣天天呆在診所的。主要的業務會交給安……”
“那更不行了。”陸深沒等蘇言之說完的,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我不會把診所讓給任何一個我不喜歡的人。當年她女兒差點把你害慘,你還想讓她再繼續禍害你?言之啊言之,不是我說你,你怎麼就不長記性呢?雖然啟明這小子平日裡滿嘴跑火車,說話也是沒個正行,不過這次還真沒說錯。是不是早早那麼輕易的原諒你,你就覺得她一點都不在乎安的事情?”
陸深的一番話,讓蘇言之沉默下來。
陸深感覺自己也有說得過蘇言之的一天,更加來勁:“你要是想回家陪早早,就安安心心回去。診所交給我打理,我也不抱怨什麼。就算診所所有的人都走了,只剩下我一個人,我也絕對不會讓給外人。可能對你來說,這只是一個心理診所而已,誰都一樣。但是對我而言,這是我的天下,我十多年的青春都耗在這裡,誰都別想覬覦。”
“如果我堅持呢?”蘇言之問。
“那就把我辭掉。”陸深說完,臉色也有些難看。沒有再跟蘇言之理論太多,轉身摔門離開了辦公室。
看著陸深的背影,蘇言之忍不住笑。這傢伙脾氣倒是見長了不少。
交淺言深。
‘言’字排在‘深’字的前面,並不只是因為成語就是這樣排列的。當初最先有這個想法的人,是蘇言之。拉陸深入夥,是怕自己一個人打理不過來。對於陸深來說,診所是他的天下。對於蘇言之來講,又何嘗不是這樣。
可這些年人來人往,發生了這麼多事。他越來越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稱職的心理醫生。
韋德醫師之所以在心理學界威望那麼高,是因為他沒有太多私人的情緒。治療就是治療。而安這幾年的成就也遠在蘇言之之上,從這一次她對慕早早的事情處理上就可以看得出來,安也是一門心思撲在病人身上,不會顧慮太多。
可他和陸深,一個優柔寡斷,一個太過善良。確切的說,對於患者來說,並不是真正合格的心理醫生。
蘇言之正是不想診所毀在他們手上,所以才藉此機會交給韋德醫師打理。否則,照著現在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不出五年,診所或許自身難保,這十多年的希冀也全部都要打水漂了。
…
第六四一章:蘇小憶
陸深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因為午休時間,現在沒有病人。
他點了一根菸,站在視窗,看著外面熟悉的風景。
十年時間,中海市發展很快。遠處曾經的平房,全部變成了林立的高樓。當年還有很多騎腳踏車的人,如今更多的是馬路上疾馳的轎車。那些老式的商場,如今翻新成更加豪華高檔的模樣。
好像除了診所以外,一切都改變了。
很多話他和蘇言之都不多說,彼此卻心知肚明。如今中海市新開了很多心理診所,再也不像當初他們剛開始那會兒,一家獨大,來這裡的患者也絡繹不絕。
他也知道自己跟蘇言之性格上的不足,有時候因為自己的私事,會影響到診所的運營。可就算如此,陸深還是不甘心放棄。
他心想,這就是最近蘇言之跟安走的那麼近的原因嗎?
慕早早上午的時候窩在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