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疾樹傾動,道道利箭般的烏光向著四面八方激射而出,氣勢吞天。
“結陣!”李方舟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雖然比不上思夜語的響亮,卻也頗具氣勢。
“天雷劍陣!”不知多少人在黑暗中齊聲應喝,電光漫起,彷彿攀延的蛛網般在黑暗裡飛快地向著四面八方伸展糾結,剎那間布成鋪天巨網。青白電光噼啪作響,帶出一道道霹靂雷霆,迎著那漫天而來的烏光射去。
轟,轟,轟,爆響不絕於耳,一團團燦爛的光華在夜空中爆散,華麗無匹。電網忽地一暗,但卻仍頑強地延伸著,最終連成一氣。
顧東再次感受到了熟悉的微微律動。
“天雷箭陣嗎?”顧東喃喃著,第一次感覺到這些陌生人與他的密切關係。
電光在天空中糾結著,越來越亮,越來越密,漫延而出的電絲四下攀爬,竟將範圍籠罩內的列車都塗上了一層晶亮色彩,地下的殘鐵碎石,但凡有金屬質的物品盡都被吸得不安跳動。
電光照耀之下,顧東清楚地看到那些維持電網的特戰隊員全都臉色慘白,身形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有不支的可能,電網內的牛頭兔耳們紛紛向著思夜語所在的方向退去。
“我呸,這也叫天雷劍陣嗎?別給顧遠來丟臉了,讓我幫他教訓一下你們這些不成氣的徒子徒孫吧。”思夜語不屑地高聲叫罵,左手伸出,光華閃處,短弓出現在掌中。弓拉如滿月,烏光現其間,引而未發,便已風雲變色,那天空中的電網竟被溢位的力量衝擊得明滅不定,似乎隨時都有散掉的可能。
顧東本能地察覺那些特戰隊員維持的電網在思夜語這一招面前根本就不堪一擊,但與平城一戰比起來,思夜語甚至還沒有認真起來。
這種天差地別的距離,還真是讓人無力啊。
“這些真都是我的傳人嗎?”顧東從地上爬起來,胸口的傷口短短時間內竟已經癒合為一條血痕。竟然被自己的徒子徒孫刺了一劍,這祖師爺當得還真差勁啊,他輕輕撫著胸口,微微苦笑。
便在此時那空中的電網終於積蓄到了極致,千絲萬線剎那垂掛,彷彿最寬廣眩目的高山大瀑飛流直下,向著地面狠狠壓下。
思夜語長笑一聲,那引而不發的一箭適時出手。
烏光閃處,垂下的電絲彷彿受到了強力吸引一般,全都向著箭尖所指的方向匯聚而去,絲絲纏繞,眨眼間一個電球從無到有越來越大,迎著射來的烏光衝去。
此時,漫天電網未消,那些持劍維持劍陣的特戰隊員依然與電網保持著聯絡。
如果這一下撞擊到實處的話,估計這裡面沒有幾個人能活下去吧。
但也就在此時,震天動地的咆哮聲起,巨大如山的白色身影彷彿憑空冒出來一般,突然出現在那電球與烏光之間,電光閃動之間,卻是好大一隻白熊。
白熊周身電光若焰,懸立空中恍若神熊,左掌一攬,竟將那電球抓在掌中,隨即雙掌一搓,電流自掌縫間好像流水一般噼哩啪啦冒出來,爬滿全身,帶得滿身白色長毛如被風吹指般飄飄而動,那些聚集了上百特戰隊員力量的電球便在這一搓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邊剛剛解決電球,那邊烏光飛至,白熊從容自若,看準那飛來烏光,雙掌一合,轟隆一聲大響,烏光四射,巨大的熊軀被炸得高高拋起,在空中劃過一道標準的弧線軌跡,重重跌入了遠處的山林中。
轟!塵煙突起,白熊呈大字形摔到地上,將四周十幾顆樹木通通砸倒,在地面上留下一個熊形深坑,整個身體深深嵌入地下深達十米!
“我從來沒有想過做英雄,為什麼總是要我做這種捨己救人的傻事呢?真是沒天理啊。”顧東仰望夜空,百思不得其解。他雖然剛剛表現得從容自如舉手投足間化解雙方殺招大有高手風範,但所謂有苦自己知,連著硬生生承受了兩股巨力,讓他整個身體裡都好像沸騰了一般,一時氣血翻騰,嗓子眼又腥又甜,全身好像骨頭都散了架子,雙臂都失去了知覺,絲絲鮮血自毛根處滲處,將全身染上了一層淡紅。他一時不想動彈,但卻聽到遠方慘叫連連,似乎雙方又接碴開幹,實在是放心不下,只得硬撐著痛苦異常的身體跳出深坑,直躍半空向著列車方向一張望,果見雙方再度交手,只不過剛剛那天雷劍陣明顯消耗了特種隊員的大部分力量,此刻主客形勢互異,牛頭兔耳侍從佔據了上風,而思夜語則悠閒地坐在一節車皮頂上,搖晃雙腿,居然還在磕著瓜子。
顧東晃了晃頭,一時猶豫自己還要不要再過去,畢竟他現在的身分可疑,剛才情勢緊急一觸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