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命烏乎。
顧東將自己的力量源源不絕輸入思夜語體內,將破碎的心肝肺什麼的都一一修補上,光是治好思夜語就累得他大汗淋漓,力量幾乎耗光,不過看到香醉眼看就要撐不住了,他也不敢休息耽擱,強行壓榨體內剩餘不多的力量盡數輸給香醉。
這復原法果然只要後勤跟得上就無往不利,香醉整個人給打得支離破碎,但在顧東的治療下,可怖的傷勢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不多時,破破爛爛的身體已經完好如初,顧東鬆了口氣,這才發覺汗水已經把滿身的長毛都浸得精溼,肌肉不停地突突跳動,帶累得心臟也好像小鼓一樣咚咚急促響個不停。他抹了把汗,艱難地扶著膝頭想要站起來,但稍一用力,便覺得全身好像突然間被幾千幾萬把小刀子不停剜割一般痛苦異常,搖了兩搖,晃了兩晃,眼前一黑,以很不雅觀地狗嗆屎姿態一頭摔倒在地。
第二十一章夜戰八方(四)
實際上黑暗才是世界的主流,光明不過是因著燃燒而產生的視線錯覺。所以有絕對黑暗,卻不會有絕對光明。如果以相對來形容,那麼相對於黑暗來說的邪惡才是人性的主流,而相對於光明的正義不過是因為情感偏向而產生的錯覺,所以由此可以推論有絕對的邪惡,但卻不會有絕對的正義。
世界是黑暗的,是邪惡的,那麼由此推論,人心是黑暗的,是邪惡的,由此推論,你是黑暗的,邪惡的。
是誰,是誰在說話?他試圖發問,但嗓子裡卻發不出半絲聲音,他試圖看清,但眼前卻是無邊的黑暗,他試圖睜開眼睛,但眼皮卻覺得好萬斤秤砣。
很顯然,這是正確的結論,如果沒有邪惡,人們也就不知道什麼才是正義,邪惡可以絕對存在,但正義卻只能相對存在。人卻一直在追求相對存在的正義,希望結束絕對存在的邪惡,這真是可笑的行為。
可是,人是種很複雜的生物,他們以正義為精神圖騰與支柱,如果沒有了正義,只有邪惡,那麼他們所構成的社會就將崩潰,社會的崩潰將意味著人的滅亡,可笑的行為卻成了存在的支點,這是不是更可笑呢?
不,正義與邪惡不是單獨存在,不是孤立存在,也不存在絕對與相對之分,或許可以稱為一體,正義可以是邪惡,邪惡也可以是正義,一部分人終生追求的正義正是另一部分人想要消滅的邪惡。滋滋不倦的追求與消滅,將會因為立場的不同而永遠也不會有中止的一天,所以成為支柱的不是追求的目標,而這種行為本身,人由此可以稱為行為存在,而不是目標存在。如果他們真的能夠追求到絕對的正義的話,那麼將是行為停止,存在消亡的一天。
從相對來說,人是在追求滅亡嗎?
這一點勿庸置疑!
人是在追求滅亡嗎?他突然間感到難以形容的恐懼,從心底裡發出大喊,“是誰,誰在說話?你是誰?”
但實際上,大多數人在大多數時候,雖然有想法,但並沒有行動,他們才是構成這個社會的主體,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大多數行動的無力決定了人類將不可能滅亡。
不,真正決定命運的並不是大多數人,而是其中那一小撮最有行動力的人。
這些人不隨波不逐流,即使是與整個時代背道而馳,也要逆天而行,不達目的絕不停止。
這種人有一個統一的稱號:英雄。
所以,推論得知,毀滅人類或是將要毀滅人類的是英雄。
“謬論!胡扯!扯蛋!什麼亂七八糟的推論。”他掙扎著,反駁那一個或幾個聲音的推論,激動的情緒讓他全身都好像火一樣燒起來。討論聲漸漸遠去,終不可聞。
一隻冰涼溫柔的手掌貼到了他的額頭,低細的聲音隨之傳來。
“他好像在發燒,都開始說胡話了。”
“不可能啦,他是什麼人……不,是什麼東西,你大概不會理解……打個比方吧,地球毀滅他也不會發燒的,你放心好了……”另一個雖然動聽但卻大大咧咧的聲音響起。
“可是,他確實是在發燒啊,你摸摸,他的額頭已經燙手了。”
“不可能啦,拜託小姐,你現在唯一能動的人,這裡有三個病號呢,不要老是圍著男人轉好不好?他跑不掉的,我有點渴了,能不能給我弄點水喝?”
“不能!”拒絕的乾脆利落,“我是不會為敵人服務的。”
“喂,要不是我教那死熊復原術的話,香醉現在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就憑這一點給我口水喝還不行嗎?”
“你教他復原術也是不安好心,還不是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