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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那天是週二,下午我剛剛開完例會在辦公室裡面,向海那邊風聲挺大,我讓他到靜一點的地方去說,過了幾秒他似乎是走到了室內,他一句話把我激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我找到蕭然了!”他說。

我懷疑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他也很激動:“我今天負責打藥單子,在醫院看見有人抓藥,你給過我他照片,我覺得是他。我就跟出來,跟他到一地方,挺遠的,都快到工業園了,我跟你說地方,你來看看!”

我抓著手機跟丟了魂似的抓起外套就往外走,進停車場,坐進車裡。向海掛了電話我也沒把手機放下,等我找回自己的呼吸頻率我才把手機丟在一邊啟動車開出去。

我能聽到自己心臟撲通撲通的聲音,向海沒打招呼跑出來的,這會兒不得不回醫院,我按著他的地址一路向東開,半張著嘴發不出來一點聲音,好半天我才聽見自己喘息著笑出來,沒著沒落的,笑得心酸。

那是個有一大片廠房的地方,有幾個被改造成了工作室,有做木雕的石碑的,往裡面走就看見一座兩面玻璃牆的二層建築。

一層樓是個畫室,裡面塞了些木架子,有兩三個人畫畫。

其中有一個背對著玻璃牆,畫著一副巨幅作品,他穿著灰色的T恤淺棕色的長褲夾腳拖鞋隨意地坐在一張很高的木椅子上,他需要抬著手臂才夠得到畫架的頂端。他蘸著灰色的顏料塗抹著空白的畫布,偶爾低頭往調色盤上轉轉筆。

我看著看著視線就模糊了起來,他只要那麼坐著,都不用回頭,我就知道那是誰。

哪怕三年多沒有看見他,哪怕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畫畫的樣子,哪怕他身上穿的不是我買給他的衣服,哪怕他頭髮長了,喜好變了,曬黑了,身形也不是我熟悉的輪廓……可是該死的,我就是知道他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第28章 我愛的人(結局)

我揉了揉眼,往建築的門口一步一步走過去,每走一步我呼吸就加重一點,太多的事情在我腦海裡滾來滾去,過去的那些逐漸清晰起來,我怎麼遇上他,怎麼在一起,幾次爭吵,和解,所有的記憶都那麼完整,而我自己的身上卻沒有了過去的影子。

那個意氣風發的程自舟,死了三四年了,我不知道‘他’還在我身體裡面剩下什麼,我明白了很多‘他’不明白的,也是‘他’的死才讓我走到這裡,可是我沒有自信也沒有力氣去分辨,如果蕭然愛我,那他愛的究竟是什麼版本?

愛這種玩意,真傷人,在的時候不懂,懂得時候抓不住,硬生生把一個人便成完全不同的樣子。

復甦的情緒全是令人難以忍受的那種,我像是揹負著千斤的擔子,就快要垮下來了。我走到門口,裡面走出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她將一個裝著廢紙團的桶拎到了外面,她看見我,問我找誰。

我指了指他的方向:“蕭然,我找他。”

小姑娘走進去用清脆地聲音招呼道:“蕭老師,門口有人找。”

懸著的心落了一半,我終究不是在做夢,命運也沒有再開我的玩笑,我又走到靠近玻璃牆的位置,他從椅子上跳下來的時候看向了我。

這一刻時間都不忍心走,我身上的擔子消失了,異常的輕鬆,這種輕鬆摻雜著近乎絕望的感情,我甚至不指望它有著落,它只要在心裡發顫,我就知道自己還活著。他留著青青的胡茬,蓬鬆的半長髮,更像一個藝術家。

眼神對上的那一瞬間,我坦坦蕩蕩的,他卻完全驚呆了,我看不見有任何喜悅在他的臉上,那個女學生拍了拍他問道:“老師你認識他嗎?”她的聲音在我聽來很小,卻是我唯一可以捕捉到的動靜,我看著他——看著蕭然,張著嘴下意識地搖搖頭,然後回過神來看了看他的學生,又點了點頭,轉身向門口這邊走。

我腦子在他站到我對面的時候完全空白了,我不知道見面第一句話要說什麼,他很不自在地看著地面,好一會才看向我,勉強扯出一個禮貌的微笑:“好久不見。”

是啊,夠久的了,三年多好像一晃就過來了,他離開的那天我有多難受這會就有多平靜,倒不是真的心如止水,而是繃得太緊已經釋放不出來了。

他見我不說話又問道:“你……還好吧?”

不好,他到底怎麼看出我過得好的?他怎麼會認為他不在我會過的好?

“自舟?”他見我沒什麼反應,忍不住擔心地皺起眉頭。

我找回一點知覺,咬了咬牙關,我看了看旁邊,再把目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