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風信以為真,好心提醒道:“那好吧,凌大哥要多注意調劑,好好修心養性,因為接下來的比武,肯定一場比一場激烈,一場比一場難纏!”
容九變連連點頭,柔聲附和道:“就是,就是,嗯,好好養精蓄銳,輕輕鬆鬆拿下下一場擂臺!”
凌雲含笑道:“好吧,咱們就此分開,或許我很快參悟今天的收穫,屆時自會找你們的。”
“好呀!”兩人異口同聲應道。
凌雲微微一笑,衝他們一揮身,轉身便走。
可沒走幾步,便聽到葉輕風在那兒小聲嘀咕:“我怎麼感覺凌大哥剛才有點反常,怪怪的,可我又說不上怪在哪兒!”
容九變隨即附和:“就是,就是,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就是,就是,今天你說了幾個就是了?就知道說就是!”可能葉輕風耳朵聽出繭了,煩躁地數落。
“呃……”,容九變無語了,心想:“俺這樣逢迎,你都不滿意,還挑三撿四的,天哪,這是什麼世道呀!”
葉輕風默數道:“你今天說了幾個‘就是’?好像有十七個吧!”
容九變委屈地辯解:“沒有那麼多吧,我感覺只說了十五個‘就是’!”
葉輕風笑著反駁:“哈哈,還說沒有,你看,剛才又說了一個,可能都不止十七個,我肯定漏數了!”
“呃……兩個活寶!”凌雲在心裡樂翻了天,身心一下輕鬆許多。
……
凌雲沒有馬上返回寢室,因為他知道,即使回去也無濟於事,那顆心根本沒法立刻安靜,心中那依稀的倩影仍存。
凌雲穿過宿舍區,朝偏僻的山崖走去。
今天是山門一年中最隆重的日子,門內弟子傾巢而出,一路上見不著一個人影,整座後山透出縷縷幽森,嫋嫋寂寥,僅有不知躲在何處蛙蟲,偶爾悠長的低吟,透出一絲生機,抵禦這裡的荒涼、清冷。
不一會兒,凌雲踱著慢步,緩緩走到高聳的峭崖邊,駐足不動,星眸精光不現,帶著一絲迷惘,四下瞅瞅了。
峻崖還是那般陡峭、怪石嶙峋;深潭還是那般碧幽,清淨明澈;浮萍還是那般青翠,新綠嬌嫩;飄落的水滴還是那般靈動,揚揚灑灑;潭中的魚兒還是那般瀟灑,無憂無慮。
可是,往日這些賞心悅目的美景映入凌雲眼簾,物是人非,再也無法敲開他的心扉,失去迷人的色彩,平平無奇。
“唉……”
凌雲望著崎嶇蜿蜒、縈迴而上的窄小石道,長嘆一聲,滿是寂寞,而後氣運丹田,朗聲吟詠:“噫籲嚱!危乎高哉!修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幾聲長嘯,胸臆鬱結的悶氣一掃而光,凌雲隨便找了塊乾淨的巨石,長袖一拂,流雲舞風,掃去上面的塵土,休閒坐下。
雙目無神地往水潭瞄去,漫不經心瞅著池中色彩斑斕人魚兒,觀察它們歡快的遊曳、嬉戲。
良久,心神漸漸融入其中,彷彿化作一隻怡然自得的魚兒,沒有了煩惱,沒有了憂愁,自由自在。
太陽偏西,冷卻的熱度化作紅豔的光芒,照射在粼粼潭面,金光燦爛,繁若星河。閃爍的瑩輝反射到削瘦面頰上,明暗交錯,驀然驚醒沉思中的凌雲。
“唉,時光過得真快,一晃眼,便到了傍晚時分,該回去了。”凌雲長身而起,只覺神采奕奕,心神重新空明,上下通泰。
……
回到寢室,凌雲拉上布幔,盤膝而坐,默默運起《流雲披霞訣》。很快,氣息悠長綿細,漸漸閉上五識,進入入定狀態。
當清晨第一縷曦光透過窗臺,射入屋內,驅散一室昏幽,帶來些許溫暖光明。
“唉……”,凌雲輕嘆一聲,緩緩從入定狀態退出。
不知為何,這次修煉無法像平時那樣深沉幽邃,在沒有任何危險的時刻,所處環境僅僅細微改變,便把他從入定狀態喚醒。
“算了,不要勉強,看來心中那縷浮躁,還沒有驅逐乾淨,需要一些時間慢慢平復。嗯,去找輕風他們。”凌雲內心清楚,昨天那場比武對他的影響猶在,於是當機立斷,順其自然,無為而治。
想到做到,凌雲心念一動,緩緩撤去《流雲披霞訣》。
霎時,對面隆隆的呼嚕聲如雷鳴般傳入耳畔,凌雲精神為之一振。不知何時,朱來福悄悄地溜回寢室,睡得酣暢淋漓,鼾聲震天。
輕聲拉開布幔,凌雲搖了搖頭,靜悄悄地走出房門。
天色尚早,霧氣未消,灰濛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