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道盡頭右側牆壁上一個長且窄的拱門。
這是通往第三層的一個小門。出乎陶如舊的意料,小門裝了堅固的鐵柵欄,掛著把生鏽的大鎖,一點都不像要對外開放的模樣。黑黔黔的門裡頭也看不清楚究竟有些什麼設定,只是隱約聽見遙遠的地下有水流湧動的聲音。
裡面難道有地下水脈?
陶如舊剛想將燈光朝拱門裡面照去,便被鄭青龍眼疾手快地制止了。
不可…
鄭青龍做了個搖頭的動作,並且推著陶如舊的肩膀示意他快點走,不知道是不是幻聽,陶如舊感覺那流水的聲音變響了一些。
一行人就這樣在黑暗中安靜地行走,沒過多久就停在了一扇鐵質小門面前,開啟門,面前就是一長段向上的臺階。臺階的盡頭,便是沐浴在月光下的大地。
“我們到了。”
小李跨一大步跳出通道,在踩到土壤的同時高叫了一聲。在微鹹的海風中,氣氛又輕鬆了起來。
陶如舊眼前是一片或高或矮的菜地,露天裡有西瓜青江菜青椒茄子,一邊透光窩棚裡亮著一個電燈泡,種著櫻桃蕃茄和南瓜。遠處架子上有絲瓜和葡萄。這些都會拿來補充園區食堂的需要。
鄭青龍對於挑選西瓜顯然經驗豐富,很快就在那一大片瓜地中作出了取捨。任務達成,陶如舊卻不想立刻返回地宮,他對小李提出了剛才的疑問。
“三層目前的確不對外開放,你剛才聽見的水聲也是真的。”
提到這件事,小李難得沒有了笑容。手電筒的燈光從下方打到臉上,眼眶陷進了陰影裡,剛好是一個骷髏的模樣。
“這件事是這樣的……”
他剛剛把懷裡抱著的西瓜放到地上,興致勃勃地準備開說,鄭青龍卻拍了拍他的肩膀,搖頭阻止。
“這事兒現在說他可能會害怕,不如回了翠鶯閣再說。”
“也好。那我們還是快回去吧。”
問題沒有得到解答,只是隱約有了個“恐怖”的印象。陶如舊心裡愈發憋著難受。既然鄭大哥答應了回去就說,那他也不再耽擱。硬是從小李手上挖了一個西瓜來拿著。轉身之際,卻發現空曠的菜園子裡,只剩下了三個人。
“花開不見了!”
雖然少年個子矮小又是啞巴,的確很容易被人忽略,但是環視四周之後陶如舊還是能夠確定,秦華開真的不在菜地裡。青年所能夠看見的範圍內,甚至沒有手電筒的黃光。
漆黑的夜,四周是種種命名詭異的恐怖場景,腳下是陰森的地宮。花開究竟回到哪裡去了?
相對於陶如舊的擔心,李鄭兩人的反應卻是異常平靜。
“那小子經常一個人走開的,不用擔心。他的膽子比我們三個加起來還大,聽說他在九棺林養了一窩兔子,也許是去看它們了。我們先回去吧。”
說著依舊是一前一後擁著陶如舊,走下了地道。
歸程竟然比來時顯得更加陰冷。
陶如舊也在心中詫異。明明是相同的路線,非但沒有了然於胸的踏實感,反而因為腦中的想象加工而變得恐怖起來。下了臺階就是一個拐彎,在那拐角的黑暗裡,有沒有東西正在窺視著他們?
自己嚇自己果然是恐怖的最高境界。尤其是在經過通往第三層的拱門時,由漆黑洞中傳來的潺潺流水聲讓陶如舊忍不住地將目光掃過去。
第三層是一條河流,那河流裡是不是有些什麼恐怖的東西呢?
也正好像是為了回應陶如舊這種帶有強迫性質的胡思亂想,他看見在那潭水一般幽深的黑暗中,悄無聲息地,浮起了一個淡淡的背影。
那肯定是一個男人的背影,呈現出寬闊雙肩的倒三角形。陶如舊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但是背影只出現了不到半秒鍾的時間 ,一晃就消失了。
黑暗中只有流水的聲音在繼續。
前後的小李與小鄭依舊向前走著,沒有人去留意第三層的動靜。
三人很快就走出靈堂區,小李又恢復了一貫的風趣,在他的提議下陶如舊正式“更名”為陶陶。其實本來是準備叫“桃子”的,無奈遭到了抵死的反抗。
出了地宮,小李將第二層沒斷電的事情吼給了看門老頭聽。抱著西瓜回到翠鶯閣的時候,戲班子的諸位,已經拿了板凳在第二進的天井裡擺開了納涼的陣勢。
聽說花開沒有一起回來,班裡的其他人也沒有多說什麼,顯然是對那個孩子的大膽十分放心。今天恰好是望日,明晃晃一輪圓月掛在天邊上